九至申的别院建好了,温尔带着温歆前来拜访。
小小的温歆被父亲抱在怀里,眨巴着眼睛,乖巧非常。
温尔微笑着看着好友。
九至申强撑着戴上儒雅的面具,邀请二位进别院参观。
别院建了五个多月,九至申也坚持每天早早的处理完宫务,在第一次约定的辰时去扒墙头,看到好多面的温雅。
温雅有时故意当他不存在,扮丑学猴子上树,逗的温歆牙牙大笑,有时穿上飒爽劲装在院子里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九至申傻傻的拍墙叫好,又被温雅阳光下绽开的笑颜晃的迷迷瞪瞪。
温雅并不关心他累不累,只做自己的事,也不会刻意与他说话。
只有九至申自己,风吹雨淋也坚持着。
撑着伞站在湿滑的假山上,墙头干燥的地方放着书,因为院子里的温雅,也静静的看书,九至申很享受一起看书的时光。
如此两月有余,温雅终于能当他存在,看着九至申的眼睛说上几句话,大都是天气和书的内容,诗词话本古董名迹,说的人眼眸明亮,听的人同样如此。
深夜之时,九至申无数次在墙头趴着看隔壁院子上面明晃晃的月亮想着:温雅姑娘的院子里,看月亮是不是更美呢?
温尔看着好友的红脸,微笑中:“太子今日为何没有去墙头看望吾妹呢?”
九至申知道温尔什么都知道了,脸变得更红:“今日,今日不便。”
...
“尔兄所问,是,是尔兄的意思,还是令妹的意思呢?”
因为做了,做了那种,梦。今日,不敢去看她。
温尔收回笑颜,正色道:“自然是在下的意思。”
九至申心下有些了然,头上冒出一层薄汗:“温雅姑娘是世间之石世间之玉,与我一起,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温雅的声音耳语般传来,像是离得极近,接着人从九至申的身后——别院里面走出来。太子殿下腿一软,堪堪站稳,整个头都几近羞赧的通红了。
温雅没有反应,面无表情的问话,细莹莹的眉毛丝毫没有动弹:“只怕是什么?太子殿下。”
“只怕是,只怕是我高攀了。”九至申的汗珠都要成型滴下。
“不高攀,”温雅回答的很快,声音也没有那么冰冷了,嘴角都微微的上扬起来,“太子殿下,今日是我逾越,翻过了别院的墙,想来与太子殿下致歉。”
“不必!不必叫太子殿下,别院随意温雅姑娘进出!”
“温雅姑娘直呼我的名字,也是万万可以的!”
九至申急着放权。
温尔没有说话,温歆也没有说,也不会说。
......
“至申?”温雅轻声唤道。
至申......至申......
九至申泛红了眼眶。
我很高兴你愿意直呼我的名字。
是的,我念你至深。
惊堂木一拍,方香身体一震,差点滑下去。忘记趴在房梁上了。
有点点感人!
方香掀起一点面罩尖尖,擦了擦眼睛。
“自此,太上皇与巍峨将军的妹妹喜结连理,登基后也不愿选女进宫,而与皇后伉俪情深,传为佳话。登基次年,皇后诞下一子,便是当今圣上。圣上与巍峨将军的养女自幼青梅竹马,早早便有了姻亲,在当时也是令城中未婚男女都艳羡不已,想早日觅得良人。”
九三清坐在台下,说书结束了,但他没有鼓掌。
这样的野史,他听过很多版本。
九至申和温雅,他的皇祖父和皇祖母,在说书人的嘴里,结局总是好的,可事实是,皇祖父母成婚后无上皇主动退位,皇祖父登基仅仅五年便死于叛军刺客之手,巍峨将军镇压了叛军却因伤势过重,死在大姜。无上皇授意皇祖母垂帘听政,待十年后新皇登基。
九三清少时听宫里的嬷嬷说,传闻是真的,皇祖父和皇祖母真的很相爱。
只是戛然而止。
九三清没有表现出什么,但说书人休场的时候,他轻瞥向余,随即起身阔步走出茶馆。
下半场要说的九漠赤和温歆的故事,让人听着恶心。
方香从梁上蹲起,快速的从茶馆无人处的梁缝里钻出到屋顶上,借着飞檐的阴影隐藏自己。整个过程都被街上糖葫芦摊前对糖葫芦望眼欲穿的小孩看见了。
“母亲!那边那边!”小孩手用力的指着方香的方向,方香赶紧隐入黑暗。
果然小孩子能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
还好小孩的母亲头都没回的碎碎念:“那边那边,哪边都不会买!快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