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梁正强并没有去找刘德生,而是想自己解决问题。罚款可以交毕竟违法了,但是是否有一个标准,盲目的罚款无非是想捞点油水。
第二天下午三点,梁正强就骑着自行车守在政府办公大楼门口,他在守一个人,在等那天去他家带头的执法人员。三点半左右,还没到下班时间,这个带头的就出来了。
他叫王利,是工商局里的一个小领导四十多岁。从办公大楼出来,梁正强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一路尾随,跟到了一户人家。梁正强并没着急进去,没过多久这个王利就出来了身上背着一根长杆子。
梁正强又一路尾随,原来这个王利喜欢钓鱼,提前下班来钓鱼。
四下无人,梁正强提着东西就走了过去:“领导这么巧来钓鱼啊?”王利问到:“你是?”梁正强说:“您看领导,您就是贵人多忘事,昨天才上我家去视察工作,今天就把我忘了。”
王利才恍然到:“哦,是你啊。”王利心想,这小子怎么找到这来的,就问到:“你怎么找过来的。”梁正强并没有正面回答,说道:“缘分吧,咱俩投缘。”
王利知道这一问多余了,很明显是跟踪过来的。梁正强并没有急着直奔主题,王利心里明镜的也没有提。梁正强也并没有提及罚款的事而是跟他聊起了家常,王利是靠着父辈的资源当上这个领导的,并没有跟梁正强过多展示自己的情况,大概说了自己有个儿子,父母健在。
梁正强则是疯狂的卖惨,直击王利人性底线的善良。梁正强滔滔不绝砍砍而谈,终于击溃了王利的内心。王利也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好了今天到这吧,回家开车晚上没人的时候去仓库把货拉家里去吧。”
“唉唉谢谢领导体谅我们穷苦百姓的难处”梁正强殷勤的陪笑着宛若一条哈巴狗。说着把东西放下,里面又是烟酒加贰佰元钱,骑车回家了等到天黑去拉货。王利并没有在意拿的什么东西,对他来说见怪不怪了,钓到天黑回家吃饭了。
晚上梁正强就开着三轮车奔王利家来了,王利早已回单位开了一张五十元的罚单他,同时还附有工商局的红色公章,这次是官方罚单,具备法律效应且正规。
说着把梁正强带到一处仓库处,看门的是一位老大爷,王利把罚单副页递给看门的老大爷说道:“刘叔,罚款交完了来取货的。”王利在登记表上签了字,老刘则打开了仓库的大门,梁正强则把酒一箱一箱的搬上了车。
剩下最后两箱酒的时候王利没让他搬,此刻梁正强明白了,王利的权利并没有大到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王利上头还有人。梁正强陪笑道:“我懂,那我就走了啊,谢谢领导。”
说着开着三轮车‘蹦蹦蹦’的扬长而去。王利则开了一箱酒,拿了一瓶白酒出来递给了看门大爷,说道:“刘叔拿着喝。”老刘心里很清楚拿了这瓶酒,这件事到此为止。
谁来问都是不知道不清楚,老刘很明白话散只会给自己招来灾祸,这是老刘的睿智。王利把剩下的酒拉回了家,在一个月黑风高无人夜敲响了局长家的门。。。
梁正强一路开车回家,一路骂着娘,内心的愤怒不言而喻。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帮小黄连吃带拿的,哪还干一点人事?五百的罚单变五十,五十的官方罚单要花二百外加烟酒和额外两箱白酒换回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用生命换来的江山养了这么一帮小黄。世道真是变了,呸!!!这天晚上梁正强牙又疼了,一宿没睡。。。
终于把所有的经营手续办齐全了,梁正强才算踏实了。但是好景不长,精忠岳飞也会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赐死,何况一个平头百姓?梁正强的区域隶属于北海市管辖,贩卖香烟,北海市烟草公司搞起来区域垄断,北海市的商户只允许在北海市烟草公司拿货卖,不允许从其他地区拿货。
说是区域保护,但是自由市场哪来的区域保护,并没有法律文件支持,完全是地方搞得强买强卖的强盗逻辑。你跟他们讲法律,他们就用权力压你,你诉苦无门。
搞起了区域保护,就意味着进货的价格要比其他地方贵很多,成本高了势必要涨价卖,价格贵了市场竞争力就没有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没有利润的生意不如不做,梁正强只能被迫去安明市拿便宜货卖。随着市场的反馈,北海市烟草公司的香烟销量直线下滑,他们也明白怎么回事,知道外地的香烟放货便宜,冲击了北海市的香烟市场。。。
人要是没有底线,什么下三滥的事情都能干出来。
如果一个人做了伤害你的事,那一定是他能够获得一定的利益,无论心里上的还是物质上的。也只有在利益面前,才能检测出人性的下限在哪里。
不进我的香烟我就搞你,于是烟草公司联合烟草局到各个商户下去搜烟,不是北海市烟草公司的烟全部没收,这一举动对于各个商户来说是愤怒不已。梁正强无一例外难逃一劫。。。
正是:求人宛若萌犬谢,蛇蝎心肠留善业。
惨无人道权压身,劫中自有劫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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