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宴前。
听闻田虎有事相求。
柴进面上,立时恢复了几分天潢贵胄的从容自信。
“贤弟所求何事,但说无妨!”
田虎看着他这番作态,皮笑肉不笑道:
“这事对于兄长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因小弟的山寨扩张的快了些,每日里都有豪杰来投。
因此难免在钱粮方面,有些捉襟见肘。
还请兄长看在兄弟情义的份上,借小弟三五十万石粮食应急。
大官人放心,一旦小弟那里周转开来,立时便将所借钱粮,如数归还。”
柴进听得脸色一沉。
这田虎真是好大的胆子。
借粮借到他小旋风柴进的头上来了。
张嘴便是三五十万石,真以为他是泥捏的不成?
“贤弟这却是难为人了。
我柴家虽然是柴世宗嫡派子孙。
可一代代传下来,靠的都是祖宗蒙荫,早就坐吃山空了。
如今这里里外外就是个空架子,如何能拿得出这许多钱粮呢!”
田虎如何肯信,阴恻恻地威胁道:
“怎么?听大官人的意思,是不肯借粮喽?
“你……”
柴进见田虎这伙人似有动手之意,面上一阵的青红不定。
这位前朝皇族忽然发现。
自己那名满江湖的柴大官人之名。
在这些真正的绿林大佬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再瞥一眼虎视眈眈的晁盖等人。
柴进落寞的叹一口气,退让道:
“三五十万石粮食非是小数目,且容小可去和庄上的管事们吩咐一声,加紧筹措!”
说罢,意志消沉的朝外走去。
“晁兄且坐,田某这般做可还解气?
你放心,无论这晁盖借粮多少,我两家都各得一半,哈哈哈……”
田虎笑得横肉乱颤,志得意满。
“田大王倒是大方的很。
只可惜,粮食能不能借到不说,有一场厮杀倒是真得!”
黄文炳在一旁幽幽的接话道。
田虎等人闻言一怔。
他们已然知道眼前此人乃是通判出身,并非无的放矢之辈。
再看晁盖一伙皆拿了兵器,隐隐防备的状态,即便是再迟钝,也察觉出了几分的不对劲来。
“晁兄,你等既然已经知道柴进有埋伏,为何方才……”
田虎的话到一半,便反应了过来。
这晁盖是故意这般做的,就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除掉柴进。
毕竟有他和晁盖两家绿林大豪的精锐在此,柴进庄上的那些土鸡瓦狗,根本不够看。
想那柴大官人不过是言语上有些不敬,晁盖就要杀人。
自己不久前可是和晁盖有过厮杀,方才更是利用对方来压迫柴进。
那岂不是说……
田虎的心底,不禁淌过一丝寒意。
没容他再多想,院子里便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快快快,不要走了强贼!”
隐约间可见火把乱明,刀枪掩映,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来得倒是挺快,一起去看看吧!”
晁盖笑了一声,当先带着人朝外走去。
田虎心底暗自叫苦,不敢怠慢,也跟了出去。
“哈哈哈,柴大官人,我等说得如何?
这些强贼一个个都是喂不熟的狼崽子,与我们官兵合作才是正道!”
院内的火把光中,照见钢叉、朴刀、五股叉、留客住,摆得似麻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