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善长读完,不由长长叹息一声,颇有惋惜之意。
李善长之子李祺正在旁边研墨侍读,见父亲长叹,不由好奇问道:
“父亲,这《西游记》不好看吗?为何长叹?”
李善长一边将报纸细心叠好,一边说道:
“正因此文甚佳,其作者必定文采惊人,若是推举进翰林院,日后前途恐不可限量!”
“放着这等仕途不做,办什么报纸,实在是浪费人才!”
李祺笑道:“父亲若是愿意,儿子可以去帮查出是谁写的,父亲可将此人笼络于袖中。”
却见李善长脸色一变,猛地连连摆手。
“胡闹!这怎么行,世事难说,他若入朝为官,倒也不一定有什么前途,说不定他还不习惯这种生活。”
“况且,况且……”
“入朝为官了,这《西游记》他怕是就不写了,或是被俗事缠身,写出来也不尽人意,那为父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祺一拍大腿,还真是这个理。
接着以敬佩的目光望着李善长,不愧是父亲大人啊,见识就是深远。
李善长又道:
“祺儿,这报纸每期定二十份,让府里人读些闲书消磨时间,总比他们出去花天酒地挥霍家产强!”
李祺连连点头称是。
心里却暗想,有了《西游记》看,以后出去跟人吃饭喝酒,就更有了谈资,更得多出去。
等父亲去了,他还想按照书中仙人居所的模样,给自己来一套呢。
……
胡府。
胡惟庸,涂节,陈宁等人,齐聚一堂,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正摆着一份《应天半旬报》。
只见胡惟庸满脸心痛之色。
“这三味书屋的东家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西游记》若是交给本相,少说也赚他几千两银子!”
“以本相的手段,赚几万两银子都不难!”
“当初本相被朱樉那狗贼坑骗的三万多两银子,就能平账!”
中丞涂节亦是觉得可惜。
“二皇子确是可恶,咱们好好的铜山,无非就是刚开始没看出来而已,他既然看出来了,就该跟咱们说,而不是让咱们贱卖给他。”
“三万多两银子,若给我们不知道能做多少事!”
“不过胡相不必可惜,咱们随便扣个罪名给那三味书屋,叫他把《西游记》全本奉上,他不给就杀掉他!”
御使大夫陈宁表示赞同,他亦是眼红得很。
胡惟庸却眼风冷冷扫过两人:
“瞎胡闹!”
“这《应天半旬报》已是全应天皆知,你我案头上都摆了此报,你说那些公侯们案头上会没有?”
“恐怕圣上都已知此事。”
“这时候去强夺这家书店,实在太惹眼!”
“在这节骨眼,没必要惹圣上不痛快!”
涂节和陈宁立即噤声不语。
是啊,谋反的节骨眼上,怎能节外生枝。
胡惟庸又看望桌上的报纸,越发愤愤不平。
这报纸每卖出去一份,也如李掌柜当初的感受一样,像是割肉在他胡惟庸的身上一般!
只是李掌柜已经恍然大悟,并且早赚麻了,现在开心得很!
胡惟庸心里越发难受,对朱樉也越发愤恨。
必须得给朱樉这小子找点麻烦!
当然,以他胡惟庸的手段,自不会亲自出手,而是选一个马前卒。
只要加以挑拨,有的是愣头青愿意做出头鸟。
韩国公之子李祺,似乎是个好选择。
胡惟庸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
魏国公府。
徐达对于《西游记》除了好看之外,却没别的看法,只是皱眉道:
“这纸张怎么这般扎手?”
“还没看几次就快烂了,又得重新再买。”
“那家三味书屋说起来也是,辉祖每次去都得泡上半天,还带一堆书回来。”
皱眉之余,抬起头却见到女儿徐妙云在发愣,便笑着问道:
“妙云,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