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大左,忽而小右,忽而长久右,忽而短暂左,总是能保持整个船身与风浪撞个正着。
船身也不断被风浪抛入空中又拉回海面,甚至埋入海里。每破浪一次,寇老九便会大笑三声,似乎在庆祝胜利。
似乎这天地间就这一老一少在与风浪对抗,无论是船起船落,还是船落船起,二人不屈的身影一直矗立在舵房。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缕阳光从云层中钻出来,海面也平静不少。
寇老九大笑:“哈哈哈,如何,十三?寇爷爷没骗你吧,这点风浪还吓不住你寇爷爷。”
江华一脸敬意:“寇爷爷真厉害,小子佩服,佩服。”
这时,林东峰从外面进来,看到江华在此甚是诧异:“你一直守在这?”
江华笑道:“是啊,林大叔。”
林东峰竖起拇指:“胆量够大,初次出海竟敢直面风浪,不错、不错,是棵好苗子。”
“寇叔,你后继有人咯。”
寇老九大笑,眼中多了些期待。
三人说话间,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多,皆在检查船只受损情况,三人也离开舵房来到甲板上。
结果很快出来,除去船首帆被风浪撕出数个大洞之外,船身并无受损之处,倒是船舱不少物资被海水给泡了,此时船工正在往外搬运,趁着太阳好尽快晒干,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江华站在甲板上,用千里镜搜遍整个海面也未见到其他船只,心中不禁一紧,莫非皆沉了?
寇老九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两个多时辰的风浪,大伙早不知被吹到何处去了,如今自然看不到他们。”
江华大急:“这茫茫大海,我不知他在何处,他不知我在何方,这可如何是好,寇爷爷?”
寇老九大笑:“十三,别急,寇爷爷带你看样好东西。”
于是,他拉着江华回到舵房。
寇老九从身上摸出一串钥匙,将舵房中其中一个有锁的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个尺许方圆的大小铜制圆盘。
圆盘中央浮着一块铁片,下方似乎有个支撑物,铁片有三四寸长,中间宽两头尖,一头为黑一头为白。
此外圆盘四周还写有字,似乎是十天干十二地支,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符号。
当看到乾、坤、巽、艮之时,莫名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他指着圆盘问:“寇爷爷,这是何物?”
寇老九将圆盘抱起来放在桌上,说道:“此物乃罗盘。”
江华疑惑:“罗盘,作何之用?”
寇老九说:“辨别方向之用。”
辨别方向,江华既疑惑又好奇,仔细打量着罗盘,想从罗盘上看出些玄机,此物究竟是如何辨别方向的。
寇老九笑道:“罗盘乃出海必备,否则极易迷失在这广阔的大海之上,一旦迷失在大海之上,便是九死一生。”
江华点头:“可这罗盘如何辨别方向?”
寇老九指着铁片说:“此乃磁针,是能工巧匠打造而成。”
“你看它一头为黑,一头为白,黑指北,白指南。”
江华瞪大眼睛:“这这这,这黑指北,白指南,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寇老九大笑:“世间神奇之物何止千万,只是你我无缘得见而已。”
江华心中着实震撼,他死死盯着罗盘,这小小磁针竟能在茫茫大海上指明方向,实在太神奇了。
寇老九又说:“十三,将罗盘上的子山对准主桅杆。”
江华不解:“何为子山?”
寇老九笑道:“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待以后寇爷爷再细细为你讲解这罗盘之上八天干、十二地支、四隅卦,也就是一周天三百六十度与二十四山之间的关联。”
江华点头,于是抱起罗盘,将子山对准主桅杆。
惊奇的一幕顿时呈现在他面前,只见磁针竟缓缓转动,最终白的一头指在子山上,黑的一头指在午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