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樵夫的脸色瞬间涨红,如同被火焰灼烧,羞愧之情溢于言表。
在许荀的耐心追问下,他终于吐露了心中的秘密。
原来,他之前从山上将许荀救回,并非出于纯粹的善意,而是想将许荀作为他女儿的替代品,成为那个献祭给妖怪的人选。
当他看到许荀醒来,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木棍,意图再次将许荀打晕,这一切都是为了实现他那自私的计划。
许荀听到这里,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如果自己没有突破尾闾关,恐怕真的会成为这无辜的牺牲者,被那妖怪吞噬。
但面对这样冰冷的现实,他又能如何责备樵夫呢?
樵夫救女心切,与自己又无血缘之亲,在这两者之间权衡,孰轻孰重已无需过多犹豫。
毕竟,那樵夫将自己从山上救下,这一事实无法否认。
因此,许荀选择了宽恕和原谅。
每个人都有其难言的苦衷和无奈的选择。
在这片被妖怪笼罩的土地上,生存本已不易,何苦再相互为难?
然而,当许荀意识到这个村落竟潜伏着一位道行深不可测的妖怪——吴道子时,他的内心还是不禁涌起一股紧迫感。
作为道士,降妖除魔是他的天职,只要能力所及,他绝不允许这个村子继续笼罩在吴道子的阴影之下。
更何况,现在身为妖怪酒店的经理,许荀深知多一位住客就意味着多一份助力。
这吴道子的出现,对他来说无疑是送上门的挑战与机遇。
“那妖怪长什么模样,能否看出是何物修炼成精?”
许荀询问,面色凝重,以他的实力,能独自对付的妖怪委实不多。
尽管尾闾关已被打通,但这也不意味着他的实力就迎来了突飞猛进。
路漫漫其修远兮!
樵夫的脸上浮现出心有余悸的害怕表情,声音颤抖地描述道:
“那妖怪……体型巨大,就像有好几间房子那么大,外形犹如一个巨大的布袋子,在风中鼓胀。你根本看不清哪里是它的脑袋,哪里是它的脚。布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生生吸了进去。等到它再张开那个洞口时,那人已经变成了一具血淋淋的白骨。”
听到“布袋子”这三个字,许荀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布袋子成精?这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妖怪的实力恐怕非同小可。
一般而言,妖怪的体型与其实力是成正比的。
之前他遇到的鼠妖女子,本体大小不过一辆小型汽车,便需要他与几名同伴合力才能诛杀。
而眼前这位名为“吴道子”的妖怪,体型竟如此庞大,这真的是他现在能对付的吗?
许荀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切地对樵夫问道:“对了,你是否搜过我的身,取走了一些东西?”
樵夫闻言,面色尴尬,既不像点头也不像摇头,支支吾吾地难以回答。
许荀见状,立刻急切地问道:“那些东西现在在哪里?”
樵夫结结巴巴地解释,他知道从许荀身上搜出的那些物品可能非同小可,于是决定将它们全部上交给村长,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村长放过他女儿。
而作为交换条件,他愿意将刚从山上救下的非本村人许荀交给村长处置。
村长接受了他的提议。
这也是为什么当樵夫发现许荀醒来后,会毫不犹豫地想要再次将他打晕。
在他看来,许荀已经与他女儿的命运紧密相连,几乎划上了等号。
许荀听罢,心中焦急不已。
那些被樵夫拿走的物品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其中包括他亲手绘制的符箓和压箱底的杀手锏。
没有这些东西的辅助,仅凭他这具肉身,根本无法与任何妖怪抗衡,甚至连稍微凶猛点的野兽都可能成为他的劲敌,即便他已成功打通了尾闾关。
无奈之下,许荀只能决定在找到樵夫的女儿后,立刻前往村长家,将那些珍贵的物品讨要回来。
夜幕低垂,树枝在黑暗中犹如妖魔的利爪,张牙舞爪地朝人袭来。
许荀踩着层层落叶,每一步都伴随着落叶的破碎声。
樵夫在前方稍远处引路,不久便来到了一株参天古木的巍峨身影前。
樵夫心急如焚,冲上前想要从树洞中寻回自己的女儿。
许荀却凝视着这棵古老的巨木,停下了脚步。
他深知万物皆有灵,即便是树木,在岁月的洗礼下也有可能成为精怪。
眼前的古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其树根恐怕早已深入山体,汲取着整座山的营养和灵气。
若是以往未入道门的许荀,会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这一年来的修道生涯,让他见识了太多离奇古怪之事,现在的他对于任何未知都保持着一种敬畏和警惕。
眼前的古木,虽然看似平静,但许荀却能从其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正当樵夫在树洞中找到了女儿并将她带出时,地面上的落叶突然开始无风自动,狂舞起来。
许荀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去掏怀中的符箓,却发现它们并不在身边。只能焦急地向樵夫和他女儿招手,示意他们赶紧靠拢。
三人刚刚聚拢,周围的地面便迅速布满了荆棘,将他们紧紧包围,无路可退。
此时,古木的树干上浮现出一张苍老而抽象的人脸,那之前藏有樵夫女儿的树洞也开始诡异地闭合又张开,仿佛成了这树妖的巨口。
一个沧桑而沙哑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让许荀的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道士,既然来了,何不为老朽捉几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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