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他的选择不仅得到了树妖的认可,更意外地获得了一件宝贵的符笔,实乃意外之喜。
接过那符笔,许荀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怀中,深怕有丝毫的损坏。
他向树妖郑重地道谢,随后略带忐忑地问道:“以前辈的高深修为,定能洞察晚辈的修为尚浅。晚辈斗胆一问,若与那蜈蚣妖相较,胜算又有几何?”
树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直接而毫不掩饰的评判。
“若你在符道上的造诣非凡,达到了‘祭符’之境,或许能与之一战并取胜;又或者,你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能够突飞猛进,接连突破三关,亦有可能胜过它。然而,若你两者皆未能达到,那老朽恐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三条小虫子继续猖獗作乱了。”
听完树妖的评判,许荀心中不禁开始细细盘算。
在符箓之道上,许荀只能算是初窥门径,他掌握了基础的符箓知识,能够绘制一些简单的符箓,并学会了如何运用气与天地灵气,让符文显现,进而操纵符箓的力量。
树妖老人提到的“祭符”之境,对于许荀来说,是渴望达到的高度。这个境界要求他掌握更为复杂的符箓绘制技巧,绘制出中级甚至高级符箓,并学会区分符箓的不同分类和特性,以应对各种需求。同时,他还需要学会将符箓刻印在物品之上,赋予其独特的属性。
许荀坚信自己能够触及这个境界,但要在短时间内实现突破,难度确实不小。符箓之道的精进如同水滴石穿,需要无数次的绘制作为基础,再加上天赋的加持,方能有所成就。
而树妖老人提及的通三关,对许荀来说更是挑战重重。他刚突破尾闾关,已感到筋疲力尽,更别提继续突破夹脊关和玉枕关了。面对强大的蜈蚣妖,他是否真的毫无胜算?
但许荀并未完全绝望。他心中藏有一个杀手锏,这是树妖老人所不知的。
然而,这个杀手锏的威力巨大,珍贵非常,许荀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愿轻易动用。
于是,他试探性地向树妖老人问道:“前辈,您法力无边,修为深不可测,为何不亲自出手,以绝后患呢?”
树妖老人平静地回应道:
“我的本体你已然看到,若我稍有动作,这周围的山林必将崩塌,土地也将裂开。那些小虫子正是因为知道我不会轻易冒险,才敢在我的庇护之地肆意妄为。你若真的想让我出手,那么周围的村落恐怕将遭受灭顶之灾。这样的代价,与那些小虫子的所作所为相比,你更愿承受哪一种?”
许荀默然无语,思索片刻后,恭敬地问道:“前辈,能否指点晚辈一二,这蜈蚣妖究竟有何弱点?”
树妖老人似乎有些不悦,觉得这小道士问题过多,便不再多言,一阵狂风骤起,如同下了逐客令一般,将许荀和樵夫父女卷入了风中。
风中,只留下一句话在许荀耳边回荡:
“小道士,你问题何其多。修行之道,非是事事依赖他人。若要诛妖,总得自己去探寻,去付出。我若直接告诉你答案,那这些小虫子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想要收获,总得有所付出!”
许荀的身体在风中不受控制地向后飘去,直至撞上一棵大树才停下。背部传来的疼痛与翻腾的气血让他面色微变,但他深知自己已打通了尾闾关,这点冲击尚能承受。他更关心的是那对樵夫父女。
待风声平息,许荀沿着树干滑落至地面,急忙去查看樵夫父女的情况。
他发现树妖老人对他们二人手下留情,他们正安静地躺在柔软的落叶上,呼吸平稳。只有他,被树妖老人施加小小的惩戒。
许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轻轻摇晃着樵夫,男人缓缓苏醒,他首先用手抹去脸上的血迹,随后迅速回忆起之前发生的惊险一幕,并焦急地检查起女儿的状况。
“放心,那位树妖前辈对你们并无恶意。”
许荀在一旁安慰道,尽管女孩脸上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他对这位小姑娘能在树妖口中长时间躲藏而未受伤感到十分惊奇。
这位树妖前辈确实不会伤害人类。
男人仔细检查后,依旧十分焦急。毕竟他不是医师,无法准确判断女儿的具体状况,而许荀的安慰也未能完全消除他脸上的焦虑。
他毅然决然地将女儿背在背上,急匆匆地下了山,显然是去寻找村里的医师。
许荀并未跟随,而是面色凝重地站在原地。
怀里新得的符笔沉甸甸的,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蜈蚣妖的阴影如同乌云般笼罩在茶溪村的上空,也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
受妖之托,忠妖之事。
若他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此时大可一走了之,毕竟他已得到好处,且树妖老人也明确表示自己扎根于山,一动便会引发地裂,不可能冒着风险来追杀他,讨要符笔。
但许荀不可能这么做。
他既然已决心要斩杀这蜈蚣妖,还这片村落以安宁,就不可能退去。
因为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驱使他必须顺其自然,勇往直前。
只有这样,他的道心才能稳固,道法才能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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