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走后,刘邦问:”太子又替为朕解决一大事,这次可需要什么赏?”
还没等刘盈回话,刘邦自说自话起来,”可是盈儿,你开得酒楼特批纳税,要比一般商业纳税比低多了,虽然分给我九分,但那九分都归于国库,细论起来盈儿可比我有钱多了。”
所以你是啥也不想给,刘盈心里翻了个白眼,对待父亲无赖行径丝毫不觉得意外。
”父亲,过些日子是我的诞辰,您可以去母亲宫里,我们简单地吃个家宴吗,儿已很久没有与父亲共食,很是想念。”
听到这个回答,刘邦神情有些异样,这个聪慧的嫡子,为何总有些天真到愚蠢的盼望。
儿子就那样眼巴巴等着他的答复,桃花眼雾蒙蒙像个小狗,刘邦倒不好直接说不行。
”盈儿,你大了,应该知道其实无论我去不去皇后那,她都是皇后。”刘邦难得地温柔,”她是大汉的皇后,你是太子,大可不必要如此担忧。”
”宫人都说父亲很爱如意”刘盈低垂着眼,收敛了身上的锐利显得有些可怜。
哦,这是被嚼了耳根子,刘邦心里啐了口吕雉不争气,平时看上去雷厉风行,结果御下还是有疏忽。
”他那么小,你那么出息吃得他的醋。”刘邦摸了摸刘盈的脸笑道,”他可在我面前成天兄长兄长叫着。”
”陛下,若是真爱他,便更应行止有度,免得旁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刘盈抬头直视刘邦,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是太子,他是亲王,若是他事事都要越过我,天下如何想。”
刘邦冷了脸,像是第一次见到刘盈的心思,冷笑道:”看来权位真的会改变一个人,不仅你母亲变得更加无情,连你的血也冷了。”
刘盈眼含着泪,心中的悲愤与不甘汹涌,他辩驳道:”我的血是热的,父亲明明知道,知道这样下去戚夫人便会与母亲起冲突,你不是爱戚夫人吗,为何放任她们如此。”
“称陛下。”刘邦脸彻底冷了下来。
“陛下难道忘了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
”不当人子!”刘邦气得扬手砸了个砚台,怒道:”叔孙通就是这样教你的,张良和萧何就是这样管你的?”
望着地上的碎片,刘盈闭嘴不说话,只怒气地瞪着刘邦,把刘邦气乐了。
”这些话你想了很久吧,估计在心里辗转了无数遍才说出来吧?”刘邦冷笑道,听到儿子真心话的同时,他反而减轻了些许忌惮。
”在你的心里,朕就是故意放纵戚姬恃宠生娇,想引得皇后不满以至失德,来实现钳制她的目的。”
”甚至,你知道我对吕家也心存忌惮,所以你认为我会因为对吕家的不满而殃及你?”
刘邦说完看着刘盈面色几变,暗笑始终还是个孩子,便追加道:”我只问你一句,这天下姓刘还是姓吕?”
刘盈嗫嚅不说话,后期吕家权势凌人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但他的心里还是念着曾经的好,便跪下道:”陛下这样想,臣唯死而已。”
”我已说得这样明白,你还是要保吕家?”刘邦突然心累,起身不断徘徊,回身质问:”你可知他今日可拥护你,明日就可压制你。”
”臣明白,臣知晓了陛下的拳拳相护之心。”刘盈长拜道,”请给臣一点时间,臣将降服这把利器。”
”我竟看错了你。”刘邦重新审视起一向沉默的儿子,”你比我想得更加有心计也更加傲慢,毕竟是吕家子啊。”
”父亲,何必出言伤人。”刘盈泪盈于睫,哀道:”若父亲果真不满于我,当初何必立我也太子?”
刘邦看出孩子这是真伤心了。
”你诞辰那天我会去的,储君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刘邦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应了刘盈最初的请求。
刘盈擦了擦眼泪也冷静下来,回复道:”如此,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