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两个人的手指,微微发现,写着自己名字试卷,有一道造句题,应该写老师,不然这句话明显不成立。
在这时,小孩子甚至不懂自己在隐形地被质问。只是感觉自己应该说什么。
微微想表达,可她好像被什么约束着。她好不容易脑子里冒出几个字,然后挤出来,我没写老树。
大人听后,都没有说话。微微还不懂看眼神,她只感觉到了,大人们需要她继续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表达不出来她坚定地觉得这不是她的试卷、那不是她写的。她只好重复说,我没写老树。
老师又指了试卷,慈祥地说,这是你的试卷,你看看这个造句。
微微年纪不大,理解力就是课堂上那些教学内容。她觉得无力。微微的思维开始蔓延:
自己第一眼看到试卷上的字时,根本认不出是自己的试卷;
自己记忆力很好的。从不知何时要求背课文开始,微微就发现自己总是当堂就背完了。第二天背片字不差。试过一周也很清晰;
微微知道自己平时几乎没有错别字,作文时即便有一两个也总能检查出来;考试卷子从没出现过错别字;
考试时也从未体会到别人口中的紧张。
微微越是来回地、发散地想,微微越重复确定,自己根本没有答过那个造句,更不可能写成老树。老师也好,老树也好,自己根本没答过那个考题。
是的,这试卷的字不是自己写的,这不是自己的造句。她清晰记得。
但是,大人们,都在坚持是她写的。
好像有一种要划开长久沉默的潜意识,微微只好说,我没有写老树,我想要写老师。
这话落地了一会,大人们突然聊了起来。好像没微微什么事儿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微微被带回家了。
路上,微微解释说,真的没有写老树。母亲回答说,以后别把老师写成老树。
微微再没说话,只是回想,发现真的解释了很久、很累。那两个小时,漫长到让微微觉得,要是不当场承认,自己当晚就不能离开老师家、回到自己家了。微微觉得连自己擅长、不用复习的考试,都要另外额外地注意了。学校生活,也披上了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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