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红梅画的,我帮着她上色的。”听到赵吉法说话,站在桌子上的曹艳艳侧身回头看向他说。
“你练过钢笔字吗?”看中了黑板上的粉笔画,赵吉法又向右边移了移脚步,笑呵呵地看向正在写字的周洋问。
周洋站在高凳上,拿着半截粉笔,在黑板顶端中央稍左的位置,用粉笔外面写骨、勾边的方式,写出了几个标准的柳体大字:“安全”寄语。
随着这几个苍劲有力的柳体字逐渐成形,赵吉法的目光愈发专注,仿佛每个笔画都让他欣赏半天。
“呦嗬,这柳体字写得标准。你班的?正当赵吉法专心欣赏的时候,一个留着平头,穿着布鞋的老教师从教导处出来,站在他旁边问。
“嗯,我班的。”听了身边有人问话,赵吉法转脸看向这个皮肤白皙,气质高雅的矍铄老头说。
“这柳体,确有神韵,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的。”老头看了眼赵吉法,又仰头看向周洋问道,“你叫啥名字?练过毛笔字?谁教你的?”
听到老头问得仔细,周洋转身半蹲在桌子上,恭敬地看向他和赵吉法,说:“周洋。我爸教的。”
“你爸?”听见周洋说是家传,老头满脸疑惑,又立即惊讶地说,“是绣河村的周长祥?”
“嗯。”周洋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你是他儿子啊!他专攻柳体,毛笔字厉害!在县里都是挂上号的!”老头听了周洋的回答,满脸兴奋又惊讶,大加赞赏起周长祥。
“你爸还好吧?我们很熟的,过去在县里开会的时候,还住一个宿舍里呢。”看见故人的儿子在眼前,老头笑逐颜开,望着周洋兴奋地说。
“去世了。前年走的。”听见老头是爸的好友,周洋神色一怔,移动了下脚,低低地说。
“啊?走了!”看见周洋的容色,听了他的回答,老头立刻僵住了面部表情,吃惊地说。
“哦。周洋。晚自习上课的时候,你来教务处一趟。”说完,老头转身背着手走了,全然不顾身边的赵吉法。
“他是咱学校的教务主任,叫厉义坤。他的书法在咱镇上可是数一数二的。”看着满脸疑惑的周洋,赵吉法解释道,然后又说,“快出板报吧,要放学了。晚自习上课的时候,你去教务处找他。”说着,将档案袋夹在腋下,朝北去了。
这一番谈话让静站旁边的曹艳艳内心微皱,青春少女特有的悸动在深处泛起涟漪。
再次直起身的周洋,用扁平的有个性的方块字,填着画面外的空白处。这些方块字笔画匀称,结构大气,或粗犷有力,犹如山川雄浑;或细腻温婉,似水波柔和。他的笔触不断游走,画面外的空白也逐渐被填满,原本静默无声的空白处这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与画面中的元素呼应,成了一幅完美的艺术作品。
借着余晖洒在黑板上的光亮,田红梅小声念道:“安全,是生命之基,幸福之源。它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生活的每个角落,给予我们安宁与希望。让我们携手共筑安全防线,从自我做起,从身边的小事做起,让安全意识深入人心,让平安之花开遍校园。”
当最后一笔落下,周洋跳下桌子,后退几步,左右偏了偏头,望着眼前的作品,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周洋的这一无心之举,又如石投池塘,再次搅乱了曹艳艳的内心,仿若小鹿乱撞。她越是竭力去抚平心中的涟漪,却越感觉那份微妙的情感难以藏匿。
夕阳渐渐地沉入了地平线,天边染上了淡淡的紫罗兰色,更增添了校园的宁静。随着夜幕的悄然降临,南北路上的一盏盏路灯次第亮起,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
晚自习上课的时候,周洋去了教务处,和厉义坤聊了很长时间。从那天起,周洋不仅博览各种碑帖,勤练柳体,还在厉义坤的指导下临摹起了梁诗正的行书。这也让周洋的书法融入了自己的理解和情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