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抱着改良望远镜进来时，正看见他往燃烧的信件撒荧光粉，青烟在空中凝成个立体的许昌城模型。
“他在官渡用的硫磺硝石配比错了三成。”伍轩弹指震散烟雾，从袖中摸出个黄铜圆筒，“但这份火药改良方案，足够让孙权看清狼顾之相的威胁。”
三日后江心画舫，东吴使者带来的鎏金香炉刚点燃，伍轩就嗅到迷魂香混着龙涎香的特殊气息。
他转动腰间玉佩，机关暗格弹出的磁石将香灰聚成“同心抗曹”四字。
使者瞳孔微缩，袖中准备栽赃的密信被牛萱的鞭稍卷走，在琉璃盏里烧成带着檀香的火星。
“告诉吴侯，曹操在乌林港藏了八十艘磁石战船。”伍轩突然将茶盏按在案几凹槽，屏风上的山水画瞬间变成赤壁水文图，现代等高线标注的暗流让使者手中罗盘剧烈颤动，“这些船吃水线比寻常楼船浅六寸——因为装了改良水密舱。”
暮色浸透窗纱时，诸葛亮留下的改良司南突然在檀木匣中嗡鸣。
伍轩推开要触碰的唐婉，用蚕丝手套取出剧烈旋转的磁针，发现底部嵌着的陨铁片已变成暗红色。“曹营在赤壁上游布了磁暴阵。”他将磁针浸入牛萱带来的鹿血酒，看着浮起的铁屑摆出八卦阵型，“这些战船龙骨掺了磁矿，遇雷暴能引发连锁闪电。”
江风突然灌入船舱，孙权使者带来的九枝灯同时明灭。
在第三遍灯花爆响时，伍轩抽出《九章算术》里夹着的绸布，上面诸葛亮新绘的八卦阵正与他改良的电磁炮图纸重叠。
唐婉忽然指着窗外：“快看江鸥！”
七八只灰羽信鸽掠过水面，每只爪上都系着灌满萤火虫的琉璃管。
牛萱甩鞭击落最后那只，拆下它腿上的桑皮纸冷笑：“周瑜倒是雅致，用磷粉写密信。”展开的信笺在月光下显出两行字：三日后子时，石亭秋月。
伍轩将信纸放在改良显微镜下，看着磷粉颗粒排列成微型战船阵列，忽然往镜片哈了口气。
水雾凝结的瞬间，隐藏的第三行字浮现出来：东风起时，磁舟倾覆。
“告诉公瑾，我要用他的楼船试验流体力学模型。”伍轩把信纸折成纸船放入江中，看着它被暗流卷向对岸灯火。
纸船行至江心突然自燃，绿色火焰在水面勾出个抛物线公式，惊起巡夜的东吴水军阵阵骚动。
当最后一点星火沉入江水，孙权在建业宫阁里转动着镶磁石的玉璧。
案头密报上的荧光字迹正在消退，但“电磁共振”四个蓝芒小字顽固地闪烁。
他忽然将玉璧砸向青铜龟甲，裂纹恰好穿过曹军水寨的位置。
“让公瑾亲自去。”孙权摩挲着龟甲上泛红的裂痕，窗外惊雷照亮他袖中半张焦糊的纸鸢残片，上面诸葛亮的笔迹与伍轩的修改批注交织如蛛网，“带上前日缴获的曹军磁舵——记得用檀木盒装。”
江雾漫过礁石时，周瑜正在擦拭新得的黄铜六分仪。
镜筒里浮现对岸灯塔的绿光，他忽然将仪器转向北斗方位，看着刻度盘上浮现的荧光数字哑然失笑。
这些现代经纬度标记的墨迹，分明带着伍轩改良的夜光墨特有的青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