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裹挟着碎玉声卷过回廊,伍轩指尖摩挲着鎏金竹简上“吴侯亲启”的暗纹,忽而将信笺抛入青铜朱雀灯。
跃动的火舌舔舐着“共襄盛举”四字时,他抬手按住牛萱正要去捞信件的玄铁鞭:“这墨里掺了荧光海藻汁,沾手三日不褪。”
“那孙权小儿当咱们是渔阳鼙鼓里的傻鹞鹰?”牛萱甩着鞭稍把信灰扫进琉璃盏,红珊瑚耳坠在暮色里晃出残影,“周瑜上个月还在夏口凿沉我们三艘粮船......”
“所以更该陪他们敲段铜雀台赋。”伍轩突然旋身,青瓷茶盏稳稳接住檐角滴落的夜露。
水面倒影里,唐婉抱着改良织机的木匣正穿过紫藤花架,月白衣袂掠过处,荧光苔藓在她裙角绽开星点蓝芒。
二更梆子响时,伍轩拎着改良司南拐进藏书阁。
磁针在触及某卷《九章算术》时突然疯转,书页间滑落的桑皮纸上,墨迹勾勒的连弩图纸正与他怀中草图严丝合缝。“孔明啊......”他笑着将图纸折成纸鸢,任其顺着气窗飘向江畔。
三日后辰时,牛萱踹开舱门时正撞见伍轩往诸葛亮的羽扇上抹荧光粉。“你这是要给卧龙先生点天灯?”她反手甩上门,玄铁鞭缠住欲逃的灰鸽,鸽腿上“凤雏”二字的暗记在晨光里泛着幽蓝。
“凤雏先生若知你拿改良滑翔翼当信使......”诸葛亮的声音从舷窗飘进来,羽扇轻摇间,晨雾竟凝成幅立体江防图。
伍轩瞳孔微缩——那雾气勾勒的竟是赤壁水流的伯努利方程模型。
“两千年后的流体力学,不如称作东风快递?”伍轩指尖轻弹茶盏,声波震得雾图泛起涟漪。
诸葛亮羽扇骤停,看着波纹自动修正了曹军艨艟的吃水线,忽然将八阵图残卷推过案几:“此物当抵十架改良霹雳车。”
暮色染江时,两人已在沙盘上推演出三十六种火攻路线。
当伍轩用磁石摆出电磁炮雏形时,诸葛亮突然按住他手腕:“君可知亢龙有悔?”羽扇划过之处,沙盘里的长江竟真的腾起细浪。
“都督!
北岸烽燧传讯!”东吴斥候的急报声中,周瑜手中墨笔在“借东风”三字上洇开团乌云。
江风卷着半片焦糊的纸鸢掠过楼船,残存荧光显示着某种抛物线计算公式。
与此同时,许昌相府的青铜獬豸镇纸突然迸裂。
曹操拈起碎片间闪烁的磁石屑,望着案头密报上“卧龙新友”四字,抬手将官渡之战时的断箭按在荆州舆图中央。
窗外惊雷乍起,照亮他身后新制的百艘楼船模型——每艘船首皆嵌着改良司南的仿制品。
青铜朱雀灯吞吐着火苗,伍轩用银簪挑开漆封时,一抹青灰磁粉簌簌落在羊皮纸上。
他盯着“若执迷不悟,当效官渡旧事”的字迹冷笑,忽然将信纸对着月光倾斜——隐现的荧光纹路竟勾勒出许昌周边地形图。
“曹阿瞒倒是与时俱进。”牛萱用玄铁鞭尖挑起信纸,看着磁粉在鞭身纹路间聚成箭头,“这磁粉掺了陨铁屑,怕是能追踪信件位置。”
伍轩将茶汤泼向信纸,水迹晕染出第二层暗语:荆州城防图的三处缺口被朱砂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