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表面浮动的甲骨文如同未愈的疮痂,林默的指尖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文明瘢痕。梵天的机械臂正在扫描门缝渗出的暗红色黏液,检测仪突然爆出刺耳的警报:“警告!病原体携带青铜器晚期症状,已出现医闹并发症!”
“把《大医精诚》的抑制因子浓度调高30%。”林默扯开缠绕在青铜门把手的菌丝,那些黏腻的丝状物竟是由历代患者的投诉信编织而成。他瞥见最近的一封信上歪歪扭扭写着:“林大夫开刀忘取纱布,现腹腔内已培育出青蒿素盆栽——差评!”
梵天的机械关节突然卡住,半截小臂“咔嗒”掉在菌毯上:“见鬼!这黏液把老子的纳米轴承腌入味了!”他弯腰去捡零件,后背的散热口“噗”地喷出《瘟疫论》的残页,纸片贴着脸飞过时隐约可见“莆田系战略合作”的水印。
顾倾城的量子幽灵从门缝渗出,旗袍下摆的数据流裹着半卷烧焦的处方笺:“门内时间流速异常,那孩子...可能已经历七次文明迭代。”她的指尖划过青铜门表面的瘢痕,甲骨文突然重组为监控画面——婴儿悬浮在巨型培养皿中,脐带连接着四百个文明的医疗数据库,瞳孔里闪烁的正是药王谷核心防火墙的密钥符文。
“让我进去。”林默的手术刀刺入青铜门接缝,刀刃与门内伸出的克苏鲁式输液管相撞,迸发的火星竟凝成希波克拉底誓言的金文。那些本应圣洁的文字此刻扭曲如蛆虫,缠绕着输液管爬向他的手腕。
苏清雪第一百二十七世的残魂突然实体化,半透明的身躯挡在金文之前。她文化衫上“悬壶济世”的字样正被病毒侵蚀成“悬头济市”,腐烂的指尖却精准捏住金文七寸:“密钥分三重,华佗写的杀毒程序藏在扁鹊《难经》第八十一难——梵天,把你肚子里那本盗版《黄帝内经》吐出来!”
“你早说啊!”梵天猛捶腹部,机械腹腔“咣当”弹开,掉出本泡过福尔马林的《赤脚医生手册》。书页间突然射出青铜针雨,将袭来的金文钉在半空。
林默趁机撬开青铜门内层的甲骨文装甲,窥见婴儿周身缠绕的并非脐带,而是无数文明签署的医疗免责协议。那些泛黄的纸张在培养液里浮沉,每条免责条款都化作基因锁缠绕着婴儿的四肢。
“爸爸...”婴儿突然转头,瞳孔里旋转的药王谷防火墙竟显出错乱马赛克,“...你治不好我的。”培养液里的免责协议突然暴动,裹住林默的手腕将他拽入门内。最后一瞥中,他看见顾倾城的量子幽灵被协议条文撕碎,梵天的机械臂卡在门缝迸出电火花,而苏清雪的残魂正用腐烂的唇形重复着:“扁鹊见蔡桓公...”
青铜门轰然闭合的刹那,内外时间流速差撕裂了所有通讯信号。林默在绝对寂静中坠落,手中紧握的手术刀映出倒影——那根本不是婴儿,而是被四千份医疗事故报告压缩成的怨念集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