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树脂在墙壁内缓慢流转,像被囚禁的液态星光。林恩的后背被粘稠的树脂吸附在祭坛上,鼻腔里充斥着腐烂蜜糖的气味。瑟兰希尔的手指搭在法袍系带时,他听见艾薇拉在树屋外的咒骂声——血族亲王的骨尾正把精灵守卫抽得噼啪作响。
圣子阁下,仪式需要坦诚相见。精灵导师的嗓音裹着蜜糖般的颤音,法袍滑落的瞬间,林恩的瞳孔猛地收缩。瑟兰希尔的后背在树脂微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冷白,林恩的喉结不受控地滚动了一下。十六岁少年特有的燥热突然爬上耳尖——那截腰肢的弧度让他想起艾莉西亚在溪边晾晒的丝绸,只是眼前这抹苍白正被荧光绿的黏液玷污。《格拉基启示录》的刺青符文在她肩胛骨间蠕动,像一群正在分食腐肉的萤火虫,鳞翅扇动时抖落的磷粉粘在他发烫的鼻尖。
圣子阁下?精灵导师的尾音带着蜂蜜般的震颤,脊柱沟里某条刺青触须突然昂首。林恩的视线仿佛被黏在那些扭动的符文上,恍惚间竟觉得它们爬行的轨迹像极了艾薇拉醉酒时的舞步——慵懒又暗藏杀机。直到某只萤火虫的复眼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母亲被根须刺穿的幻象,混沌魔力才如冰水浇灭燥热。
您流汗了。瑟兰希尔向后仰起脖颈,这个动作让她的蝴蝶骨像即将破茧的毒蛾般隆起。林恩突然闻到腐烂茉莉的香气,那是刺青黏液混合她汗液的味道。少年本能地后撤半步,脚跟却撞上祭坛边缘的母树根须——那些根须正模仿着人类手指的形态,暧昧地摩挲他的脚踝。
夜歌的锁链突然绞紧他小臂:管好你的荷尔蒙,小处男!恶魔的嗤笑混着硫磺味喷在他耳后,那玩意儿可不是纹身...话音未落,某条刺青触须弹射而出,擦着林恩的颈侧钉入树脂墙。飞溅的黏液在他锁骨上灼出细小水泡,疼痛却莫名让他想起艾薇拉獠牙刺入血管的酥麻。
别盯着女士的背超过三秒,小少爷。夜歌的锁链虚影缠住他手腕,恶魔的声音罕见地紧绷,那玩意儿是活的!
林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视线不受控地扫过瑟兰希尔凹陷的腰窝,那里盘踞着章鱼触须状的刺青,吸盘上密密麻麻的复眼突然同时转向他。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尾椎骨,混沌魔力在血管里发出危险的嗡鸣。
您心跳加快了。瑟兰希尔转过身,月光从树脂天窗漏进来,在她锁骨处的星砂纹身上折射出彩虹光晕。林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根本不是纹身——是无数粒微型世界树种子嵌在皮肉里,细小的根须正随着她的轻笑在血管表面游走。
艾莉西亚的冰霜结界突然在门外炸响。妹妹带着哭腔的喊声让林恩清醒了些:哥!母树根须在吞噬我的...声音戛然而止,琉璃色长发被树脂裹成茧的画面在脑内闪回,林恩猛地攥紧祭坛边缘。
嘘——瑟兰希尔冰凉的指尖按在他唇上,指甲缝里渗出星砂,您分心了。她俯身时,垂落的银发扫过林恩胸口,夜吻烙痕突然灼烧出焦糊味。那些发丝根本不是头发,是无数条半透明的神经索,末端粘连着精灵亡魂的眼球。
别碰他!妮娅的毒藤箭矢破窗而入,却在触及祭坛前被树脂吞噬。双胞胎姐姐薇拉的光魔法在墙面炸开,飞溅的树脂里浮出林恩母亲的脸——艾琳夫人正被根须刺穿咽喉。
混沌魔力轰然爆发。林恩的瞳孔分裂成六芒星阵列,暗蚀霜华顺着祭坛纹路逆流而上,将瑟兰希尔胸前的星砂种子冻成冰碴:把我妹妹还来!
精灵导师低笑起来,后背的刺青突然暴长。格拉基的腐坏符文爬上她脖颈,将声带改造成克苏鲁幼体的发声器官:真是青涩的反应。她抬手抚过林恩渗血的嘴角,当年你母亲被根须贯穿时,表情可比您有趣多了。
夜歌的锁链突然绞紧瑟兰希尔的腰腹。恶魔从虚空中现出半边身体,蝠翼骨刺上挂着精灵守卫的残肢:老妖婆,你的裹脚布故事吓不到...诅咒被妮娅的毒藤箭打断,箭镞上沾着的血族獠牙碎片差点削掉林恩的耳朵。
都住手!薇拉的光球炸成星尘,暂时封住暴走的混沌魔力。银月兰少女跪坐在祭坛边,颤抖的手指轻触林恩锁骨的烙痕:圣子大人,请触碰母树核心。她的眼泪滴在祭坛上,竟长出朵食人花,只有您能终止污染
瑟兰希尔突然捏住薇拉的后颈。精灵导师后背的刺青触须钻入双胞胎姐妹的耳孔,妮娅和薇拉同时发出非人的尖啸。林恩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记忆碎片——他看见十六年前的渎神仪式现场,瑟兰希尔正将倪克斯的断指埋进母树根系。
游戏时间结束了。精灵导师的声线混入妮娅的沙哑与薇拉的清亮,后背刺青完全剥离皮肤,化作克苏鲁幼体盘踞在祭坛上方,来见见您真正的岳母大人?
暗处传来锁链崩断声。夜歌的本体被母树根须钉在树脂墙上,恶魔的蝠翼正被《死灵之书》的书页蚕食。林恩在混沌魔力失控前最后看到的,是艾薇拉撞碎树脂墙的身影——血族亲王的骨尾卷着艾莉西亚的冰棺,镶钻指甲里还卡着半片精灵耳朵。
小少爷...艾薇拉染血的獠牙咬破他耳垂,再发呆就等着给我陪葬吧!
剧痛让林恩清醒的刹那,他徒手插进母树核心。腐坏的汁液喷溅在瑟兰希尔脸上,精灵导师发出混合妮娅与薇拉声线的惨叫。当世界树幼苗的纹章在掌心绽放时,林恩听见了倪克斯的叹息——那声音既像母亲哄睡时的呢喃,又像邪神舔舐脑髓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