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羽把外卖箱往电瓶车后座一捆,双手用力搓着被冷风吹得僵硬如冰的手指,指尖传来针刺般的痛感。
路灯在潮湿的巷口忽明忽暗,昏黄的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摇曳,他习惯性抄近路拐进这条背街小巷,车头灯射出的光线里,满地翻涌的泡面盒和塑料袋像是活物般扭动着。
“喵——”
一声凄厉尖锐的猫叫直刺韩羽的耳膜,惊得他差点松开车把,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车轮碾过碎玻璃,那清脆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小巷里格外突兀,一团黑影如闪电般擦着他的裤管窜过。
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后视镜里映出两点猩红如血的猫眼,像两团燃烧的火焰。
韩羽刚松口气,余光突然瞥见墙根处立着个人影。
灰扑扑的衣角被风掀起,那衣角拂过地面的沙沙声如同鬼魅的低语,分明露出半截悬空的布鞋。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黏腻的汗水贴在皮肤上,让他感觉无比难受。
韩羽猛拧油门,电动车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拽住似的纹丝不动,他能感觉到车身在微微颤抖,仿佛也在恐惧着什么。
那个佝偻的影子正缓缓转过脸来,他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呜咽,直到车轮突然恢复自由,惯性带着他连人带车栽出巷口。
钥匙插了三次才对准锁孔,韩羽跌坐在玄关喘着粗气,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响亮。
老式日光灯管滋滋作响,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他盯着瓷砖上蜿蜒的水渍。
那水渍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突然发现那些水珠正违背重力地往天花板倒流。
当他抬头时,正对上一张青灰色的女人脸,湿漉漉的长发垂在他鼻尖三寸处,那冰冷的发丝轻轻触碰着他的鼻尖,带来一阵寒意。
“啊!”
韩羽连滚带爬冲进卫生间,冷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寒冷让他的皮肤瞬间紧绷,镜中赫然映出身后马桶盖上坐着的秃头老头。
老头脖颈呈诡异角度歪斜着,浑浊的眼球随着他转身的动作转动,那转动眼球的声音仿佛是齿轮摩擦的声响。
整整一夜,韩羽蜷缩在开满符咒网页的手机屏幕前,手机散发的微弱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渺小。
晨光穿透纱窗时,他发现那些游荡的透明人影在阳光下变得稀薄,这才敢挪到楼下便利店。
收银台电视机里正播报城西仁和医院的新闻,画面里打码的警戒线后,隐约能看到瓷砖上暗红的人形痕迹。
“这都第三个了。”
老板娘嗑着瓜子说风凉话,“要我说就是闹鬼,那破医院荒了五年...”
韩羽捏紧滚烫的关东煮纸杯,后颈残留的阴冷触感突然变得滚烫,如同被火灼烧一般。
韩羽在白天查了很多关于仁和医院的资料,还得知自己有个远方亲戚曾在那所医院离奇失踪。
想到这些,他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决定要去探寻真相。他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脚步沉重地走向仁和医院。
一路上,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对即将面临的恐怖充满了担忧,对未知的恐惧像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当他站在仁和医院生锈的铁门前时,挎包里除了手电筒还有从旧书摊淘来的桃木剑。
“后生仔快回去!”
墙根阴影里窜出个脏兮兮的老头,缺了口的搪瓷缸叮当乱响,那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赵老头拽着韩羽的袖子直哆嗦:
“上礼拜有个不信邪的记者,今早他们从二楼厕所捞出来,整个人像被拧麻花......”
韩羽摸出二十块钱塞进搪瓷缸,老头立刻松手叨咕起来。
八十年代这里死过个被医闹捅死的张医生,零三年非典时期停尸房丢过尸体,说到最后连流浪狗都不敢靠近太平间后墙。
铁门吱呀声惊飞一群乌鸦,那尖锐的鸟叫声划破长空,霉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那刺鼻的气味让他忍不住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