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羽举着手电的手突然发颤,走进医院,他发现这是一座老式的三层建筑,一楼是大厅和各个科室,中间有一座楼梯通向二楼和三楼。
走廊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手印正在他视线里扭曲变形,那些手印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墙壁上蠕动着。
那些原本清晰的透明人影此刻像蒙了层血雾,破碎的白大褂残片在余光里飘忽不定,如幽灵般无声地飘荡。
“谁?”
手电光扫过护士站翻倒的轮椅,韩羽踢到个玻璃药瓶。
轱辘辘的滚动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时,他分明听见背后传来胶底鞋摩擦瓷砖的声响。
转身却只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凝成冰晶坠落,那冰晶落地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阴影里的更衣室门把手无声转动,泛黄的帘子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那帘子飘动的声音如同有人在轻轻叹息。
韩羽咽了口唾沫,桃木剑尖端戳到某块松动的墙砖,墙灰簌簌落下露出后面半张褪色的值班表——神经外科张建国医师。
二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韩羽冲上楼梯,楼梯扶手冰冷且粗糙,触感让他的手心一阵发麻。
瞬间,手电筒突然开始频闪。
在明灭的光影间隙,他看见楼梯转角处立着个穿白大褂的人影,胸牌在黑暗里泛着幽光。
韩羽的手电筒哐当砸在台阶上,频闪的冷光里那张青灰色的脸正在融化。
溃烂的皮肉顺着张建国医生的胸牌往下淌,白大褂下摆渗出的黑血在地面蜿蜒成蛛网,那黑血散发的腐臭味让人作呕。
“救...”
韩羽的喉咙像被灌了水泥,转身时膝盖重重磕在生锈的扶手,那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胶底鞋摩擦声突然在头顶炸响,他连滚带爬扑进三楼走廊,腐臭味里混进了新鲜的血腥气,那血腥气浓烈刺鼻。
消防栓玻璃映出身后飘来的白大褂,韩羽猛地撞开护理站的门。
成摞的病历单雪花般飞舞,他抄起桌上的铜制镇纸往后砸,听见金属穿透肉体的噗嗤声——
那东西被钉在墙上的瞬间,他看清了对方胸腔里蠕动的黑色血管。
剧痛在掌心炸开时韩羽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按着张医生溃烂的额头,那些黑气正顺着指尖往血管里钻,整条手臂仿佛被塞进绞肉机,那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
粘稠的液体从鼻腔涌出,他踉跄着撞开储物间的门,用拖把杆卡住把手。
黑暗中有细弱的哭声在脚边响起。
韩羽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看见蜷缩在墙角的小女孩亡魂。她手里抱着半截泰迪熊,左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
“帮帮我...”
小女孩的眼泪化作磷火坠落,那磷火散发着微弱的光和丝丝寒意。
韩羽颤抖的右手悬在半空,想起昨夜贴吧里那句“掌心对灵核”。
当他的手贴上女孩眉心那颗幽蓝光点时,冰凉的气流突然顺着经络游走全身,破损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走廊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韩羽握紧突然发热的桃木剑,剑柄浮现出淡金色纹路。
他刚摸到门把,整面墙突然凸出个人形轮廓,张医生挂着碎肉的脸穿透钢板,脖颈扭成麻花状垂到他眼前。
桃木剑自发迸发的金光逼退了鬼魂,韩羽趁机撞碎窗户跳进防火梯。
他落在杂草丛生的后院时,发现掌心幽蓝的光点正在皮下流动,而三楼窗口飘动的白大褂已经隐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