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发出尖锐刺耳、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那声音仿佛利刃划过玻璃。
林长老踉跄后退，一个趔趄撞翻了香案，香案倒地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惊心。
杜瑶的剑锋稳稳压在他青筋暴起的脖颈上，那冰冷的触感让林长老忍不住瑟缩。
五帝钱相互撞击，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其间还混着老人粗重、浑浊的喘息：
“老夫巡查地脉裂缝何错之有？”
“那您袖口沾的槐树皮该怎么解释？”
韩羽食指轻轻抹过鼎壁残留的黑色汁液，那汁液黏腻冰凉，指尖立刻浮起细小的金纹。
“医院地脉裂缝方圆十里根本没有槐树，除非有人用槐木汁喂养恶灵。”
杜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中茶盏泼出的水渍在青砖上缓缓凝成八卦图案，水渍洇染青砖的声音细微可闻。
正要开口训斥的苏师姐突然拽住杜风的后襟，从他袖袋里抖出半截断裂的犀角香。
“三天前申时三刻。”
苏师姐将沾着朱砂的犀角香掷在香案上，“杜风师弟在藏书阁暗格里调配惑心香，正巧被我撞见。”
她指尖亮起留影符，画面里杜风正在往试炼用的镇山兽残躯里塞符咒。
杜瑶瞳孔微缩，铜钱剑突然调转方向指向亲哥哥。
杜风惨白着脸倒退两步，腰间玉佩“咔嚓”一声脆响裂开道缝隙。
露出里面裹着黑雾的蛊虫，那股腐臭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孽障！”
杜老爷子手中茶盏迸出青光，杜风膝盖重重砸在地砖上，地砖被砸得微微颤动。
老人转头看向韩羽时，乱葬岗的风裹着幽绿的磷火呼啸而过，那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掠过青年渗血的锁骨，伤口被风一吹，刺痛难忍。
“试炼继续。”
随着杜风恶行被揭露，众人的注意力短暂地从试炼场转移，但很快试炼的紧张气氛又重新笼罩，韩羽再次站在了试炼场边缘。
此时，月光正被翻涌的阴气一点点蚕食，周围的黑暗如同巨兽般缓缓逼近，阴森的感觉让人后背发凉。
三丈外的阵法泛着青紫色幽光，那幽光闪烁不定，仿佛藏着无数诡异的秘密。
十二道血色符文如同锁链般紧紧缠绕着中央的青铜棺，符文上的血色鲜艳欲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刚迈出半步，棺盖缝隙里溢出的黑雾就凝成鬼手，那鬼手冰冷黏腻，紧紧拽住他脚踝，仿佛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坎位三步有暗桩。”
杜瑶清冷的声音混着铜钱剑破空的锐利声响传来，斩断鬼手的剑风如同一道冰冷的气流扫过韩羽耳畔，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踉跄着扑到阵眼附近，发现那些血色符文竟是用掺着骨灰的朱砂写成，凑近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味。
韩羽抹了把额角的冷汗，那汗水冰凉，指尖金纹突然灼烧般发烫，烫得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旧书摊淘到的《玄阴阵解》，书中提过用生人血做阵眼的破解法。
他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九阴锁魂阵，发现阵法的符文排列、气息流转与书中记载的某些阵法有相似之处，再结合周围阴气的特点，他确定这个方法适用于当前的阵法。
当第六次被反震力掀翻时，他注意到东南角的符文比其他位置淡了三分。
“杜师姐！”
韩羽突然抓起把浸透阴气的泥土，那泥土湿冷，还带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劳烦用离火咒烧乾位！”
杜瑶扬起的铜钱剑顿了顿，剑穗上的五帝钱却已自发组成火形。
烈焰腾起的瞬间，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人皮肤生疼，韩羽将阴土撒向震位。
原本缓缓转动的阵法突然停滞，青铜棺里传出指甲抓挠的尖锐刺响，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