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这句话,如同晨曦中的一缕清风,轻轻拂过南宫信的心湖,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曾经,她似乎总是保持着某种神秘的距离,而现在,即将离去之时,那些未曾言说的秘密,似乎也到了该揭晓的时刻。
“南宫信,你曾好奇我的身份,如今,我愿向你坦诚,我并非你心中所勾勒的那个我。”这句话,夏晚晴说得淡然,却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这其中的曲折,岂是三言两语所能道尽?即便是最聪慧之人,听闻此言,恐怕也会陷入困惑,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夏晚晴深知这一点,因此,她换了一种方式,试图让南宫信理解这看似荒诞不经的事实。
“你可曾察觉,近日的我,与往昔有着天壤之别?”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超越了世俗束缚的坚定与释然。
然而,南宫信的眉头却微微蹙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变脸的把戏,你似乎乐此不疲。”
夏晚晴心中轻叹,这身份转换的复杂程度,远超她的预料。但既然已决定开口,那便索性将一切和盘托出,以求个痛快。
“这不是变脸,而是蜕变。我并非你迎娶的那位佳人,我的到来,纯属偶然。半月之前,正值你原配夫人入门满月的日子,那是我与你的初次相遇。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我一无所知,你与她之间的恩怨情仇,更与我无关。我是夏晚晴,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一个全新的存在。”
南宫信的脸上并未浮现出夏晚晴想象中的惊讶或疑惑,他只是浅浅地蹙着眉,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你的谎言,何时变得如此拙劣?”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仿佛夏晚晴的每一句话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谎言?他宁愿相信她在欺骗,也不愿承认这超乎常理的事实。他与那位夫人的积怨,或许早已根深蒂固,难以化解。
“我知道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事实确实如此。”夏晚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坚定。在她的世界里,人生本就是一场充满荒诞与狗血的戏剧,而她所经历的,不过是其中较为离奇的一幕罢了。
“好,那你且说清楚,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南宫信终于展现出了一丝严肃认真的态度,仿佛在进行一场学术讨论。
夏晚晴见状,心中涌起了一丝希望。她将话语说得更加清晰直白:“我来自遥远的国度,一个与你所在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地方。在那里,我不是什么相爷的千金,更不是三王妃,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化学研究生,一个身世清白的大龄剩女。”
片刻的沉默后,南宫信轻咳了几声,声音淡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这些话,若换作我说,你可会相信?”
不信……这是夏晚晴心中的真实想法。若换作是她,听闻有人突然声称自己是外星人,除非那人精神异常,否则,她只会觉得这是在戏弄自己。
如此一想,夏晚晴顿时失去了继续解释的欲望。信与不信,全凭个人,她无需强求。但即便如此,有些话,她仍不得不说。
“你只需明白,我并非此地之人,我很快就会离开。到那时,这个身体里或许将不再有任何生命存在,或许那个曾让你心生怨恨的女人会回归,又或许会有另一个同样无辜的灵魂落入这具身体,继续承受那份不白之冤。但无论如何,请记住,我,现在的我,绝非那个女人。你恨错了人。”
尽管前面的言辞与南宫信的世界观格格不入,但夏晚晴相信,至少最后一句,他能听懂。这一句,便足够了。
沉默了几秒后,夏晚晴以为今晚的对话即将结束,转身走向茶案,拎起茶壶,动作优雅而从容。水流撞击瓷杯的声响清脆悦耳,伴随着这声响,南宫信那冷冽而微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从未恨过任何人。”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背对着南宫信站立的夏晚晴放下茶壶,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苦笑。恨与不恨,他心中自有分明。对于那些固执己见之人,夏晚晴从不当面拆穿,但也绝不会示弱。
“如此甚好。现代科学研究表明,仇恨这类负面情绪对人体有害无益,会导致人体内分泌失调,催乳素增加,长此以往,对男女皆无益处。”说着,夏晚晴捧着杯水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榻上的南宫信,“我看你,可没有多少资本去享受这种情绪。”
望着南宫信那张如冰山般冷漠的脸庞上浮现出的困惑神情,夏晚晴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
正当她得意洋洋地将水送至嘴边,准备犒赏一下自己立下赫赫战功的嗓子时,南宫信那清冷中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再次响起:“男人……什么功能?”
噗……夏晚晴差点儿一口水喷出。谁说他不理解?这关键词抓得也太准了吧!
“这个不重要……”夏晚晴有些狼狈地转移话题。
“那你为何提及此事?”南宫信追问道。
“南宫信……我今天真的不想跟你说话!”夏晚晴有些无奈地说道。然而,话虽如此,她的嘴却并未停下。
南宫信轻笑一声:“但你仍在说。”
夏晚晴嘟着嘴转身离开!
自重华楼翩然而归,晚晴便携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深意,吩咐身旁的绮儿前去寻觅那木炭、硫磺与草木灰的踪迹。往昔身为世人眼中那位略带狡黠的佳人,行事总带着几分超乎常理的神秘,故而,即便是这等看似匪夷所思之举,亦无人胆敢轻易探问其缘由。
绮儿领命而去,尚未归来,半夏却已轻盈步入,身姿婀娜,低眉顺目,轻启朱唇:“娘娘,大殿下来了。”
又是一番纠葛,心中不禁泛起涟漪。信王府内,守卫森严,怎能让这位潜藏危机的人物屡次畅通无阻,直抵内庭深处?
“大殿下此行,是由何处而入?”晚晴眉宇间掠过一抹淡淡的疑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半夏未曾料到有此一问,微微一愣,随即恭谨答道:“娘娘,大殿下自是堂堂正正由大门而入。”
“此事,王爷可知晓?”晚晴的目光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睿智。
“奴婢实在不知。”半夏垂首,神色中带着几分惶恐。
王府的安保,竟是如此疏漏,他日定要细细教导南宫信,何为真正的“防火防盗防大哥”。
“去通报大殿下……”晚晴的话语方启,又复犹豫。本想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相见,但转念思量,离去之路尚需时日探索,过早激怒南宫仪,无疑是自寻烦恼。既然他将自己视为同党,那姑且一见,至少暂无性命之忧。“罢了,我即刻前往。”
如此决定,晚晴轻提裙摆,步履轻盈,宛如踏月而行,心中却已筹谋万千,誓要在这一场权力的游戏中,保持自身的那份超然与清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