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走反了。”
唉,这穿越之事本就离奇,竟连方向感也随之迷失于时空的洪流之中,真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夏晚晴心中暗自腹诽,却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一现实。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过了两日。这两日里,夏晚晴与那张古朴的大床为伴,却仿佛置身于幽深的梦境之中,始终未曾窥见那神秘莫测的南宫信的身影。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床上便如同被一层诡异的薄雾所笼罩,让人心生寒意,难以入眠。夏晚晴心中暗自思量,这床上莫非真的闹了鬼魅,否则怎会如此诡异?
终于,在这无尽的等待与疑惑中,夏晚晴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决定今夜不再受这无尽的煎熬,定要守到南宫信归来,看个究竟。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夏晚晴用过晚膳,沐浴更衣,一身素雅的衣裳映衬着她温婉的气质。她盘膝坐于床上,手中捧着一本古朴的医书,那是这个时空的瑰宝,却对她而言如同天书一般晦涩难懂。
夏晚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想当年在那个熟悉的时空里,她也是寒窗苦读十余载,虽不算博学多才,但好歹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可如今,面对这满眼的繁体字,她竟如同一个初识文字的孩童,心中充满了无助与迷茫。更别提那行云流水般的行书手抄本,更是让她如坠云雾之中,难以自拔。然而,在丫鬟绮儿面前,夏晚晴只能强作镇定,硬着头皮接受这份挑战。
她一边专心致志地数着每页认识的字,一边凭借着当年看盗版小说的经验,艰难地猜测着那些不认识的字义。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夏晚晴几乎将书中所有认识的字都找了出来,却依然未能等到南宫信的到来。她抬头望向窗外,月已中天,估摸着时间,至少已过了一两点。
她心中焦急,忙问值夜的家仆,得到的答复却是南宫信仍在重华楼处理政务。夏晚晴心中暗自嘀咕,这皇帝也真是太过不靠谱,自己正值壮年,怎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操心起儿子的婚事来?更何况,这南宫信显然并非那块料理国事的料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南宫信依然未归。夏晚晴再次让家仆前去探看,得到的答复依旧相同。她心中愈发疑惑,忍不住问道:“他还在批公文吗?”家仆的回答却让她心中一惊:“回娘娘,奴才不知。但殿下正犯着旧疾,想是无法处理公务的。”
“王爷旧病又犯了?”夏晚晴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些王府下人们对此显然已习以为常,但对她来说,每次想起南宫信病发的样子,她都难以保持冷静。她追问道:“这些日子殿下病得频繁吗?”家仆恭敬地回答:“是,娘娘。这些日子殿下病得频繁,都是在病发之后才来的。”
病得频繁?病发之后才来?夏晚晴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原来,她之所以没有再因南宫信病发而半夜惊醒,并非因为这病未曾再犯,而是因为他总是熬过那段痛苦的时光后才回到房间。这究竟是为何?她心中充满了疑问与担忧。
见夏晚晴半晌无语,家仆试探着问道:“娘娘,是否需要奴才再去催促一下?”夏晚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她匆忙换下睡袍,披上外衣,直奔重华楼而去。
她并非要去催促南宫信,而是被心中的担忧与疑问所驱使。这南宫信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她心中暗自思量,脚步却未曾停歇。进入重华楼后,她本以为南宫信此刻应在卧房中休憩,却不料侍卫竟将她带到了书房。
书房门外,江北的身影挺拔如松,目光如炬。夏晚晴无需多想也能猜到此刻江北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何等复杂。她索性不等他行礼问安,便目不斜视地走进了书房。然而,书案后却空无一人。她心中一紧,忙走进隔间,这才发现南宫信半靠半躺在墙角的一张卧榻上。他未宽去外衣,身上也未盖被子,仿佛只是工作累了,躺下来临时休息一下。只是那双目紧闭,眉心紧蹙,一言不发地忍受着那如影随形的痛苦。
夏晚晴心中一酸,忙上前查看。只见南宫信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她环顾四周,却未见有大夫或丫鬟家丁的影子。他竟独自一人如此躺着,默默地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夏晚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她忙从床上抱来一床被子,轻轻地展开盖在南宫信身上。
“再半个时辰……我就过去……”南宫信突然开口,声音微弱而沙哑。夏晚晴一愣,旋即摇头苦笑。她明白他的意思,却也不忍再让他独自承受这份痛苦。她柔声说道:“算了算了,外面起风了,你出这一身冷汗要是出去非感冒不可。今晚你就睡这儿吧。”
南宫信却并未开口回应,只是重新合上了眼睛,专心地忍受着病痛。夏晚晴心中暗自思量,这病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他如此痛苦不堪?她调动所有记忆和各种医学冷知识储备,在中法英三种语言范围内苦苦搜寻,却始终未能找到能说明南宫信病症的医学名词。
然而,有一点她却能猜到。这病十有八九是与她那个皇后姑妈脱不了关系的。想当年,那皇后姑妈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对南宫信下手。如今,这病或许就是她当年所留下的恶果。夏晚晴心中暗自叹息,却也无力改变这一现实。
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折磨之后,南宫信才渐渐平静下来。夏晚晴忙上前帮他擦了擦汗,看他几乎精疲力竭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她忍不住念叨起来:“你说你干嘛非要熬到病发之后才回房啊?你这样一个人躲起来忍着,万一真出点儿什么事谁知道啊?”
南宫信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然之色。看到这个表情,夏晚晴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她知道,他这是在表达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不满。她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有点儿良心行不行?我哪儿让你觉得是在看笑话了啊?”
“你究竟在编织何种玄妙的诡计……个中缘由,想必你心知肚明……”
哎,此番纠葛,皆因那名为夏晚晴的女子所遗留下的穿越谜团。
窦娥?恐怕窦娥见了自己,也要心生慰藉,感慨一番命运的不公。
虽已铁心要逃离这诡异的尘世,但日复一日,背负着那女子莫名的罪名,心中滋味,难以言表,唯有无尽的委屈在心头萦绕。
待到离去之时,他是否会知晓,他那名为晚晴的王妃,实则蕴藏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在他的记忆深处,关于王妃的印象,是否会永远镌刻着那女子的冷漠与决绝?而自己的一切,是否只会被他视作她一时兴起所导演的荒诞剧幕?
归期如箭,夏晚晴惊觉,在这异世之中,唯一牵动她心的,竟是这男子对她的误解与偏见。
不知何时起,面对他那冰冷刺骨的嘲讽,她已无心抽打、谩骂,反而涌动着一股强烈的渴望,欲将自己的清白昭告天下。
自己在这异世中的真实身份与立场,那女子昔日的所作所为,以及此刻周遭潜藏的丝丝危机……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千钧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然而,即便如此,这一切的分量,在她心中,竟也不及那男子对她误解的万分之一。
这误解,如同利刃般刺痛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