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之事,你终究是不甚了解。”夏晚晴一腔幽怨地凝视着南宫信挺拔的背影,他已然迈开步伐,决绝地朝着门外行去。罢了,事已至此,唯有咬紧牙关,继续前行,哪怕前路茫茫,每一步都需谨慎斟酌。
南宫信行至卧房门槛之际,恰逢绮儿自起居间袅袅步入,仿佛春日里轻盈穿梭的燕子。二人不期而遇,绮儿连忙施以一礼,举止端庄,仪态万千。南宫信则缓缓驻足,与绮儿低语交谈,言辞间似乎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深意,随后他才缓缓离去,留下一段令人捉摸不透的对话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夏晚晴与绮儿之间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加之二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使得她只能隐约捕捉到他们交谈的轮廓,而无法洞悉其中的具体内容。当绮儿缓步靠近时,夏晚晴心中那份好奇再也按捺不住,忍不住轻声询问:“方才王爷与你说了些什么?”
绮儿闻言,略作迟疑,似是在斟酌言辞,“王爷……王爷询问府中是否一切安好。”
此语一出,夏晚晴不禁心生疑惑,这突如其来的问候显得如此突兀,毫无征兆。她眉头微蹙,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说原话。”
绮儿微微一颤,似乎感受到了夏晚晴语气中的严肃,“王爷问……”她刚开口,又被夏晚晴打断,“我要听的是原话。”
绮儿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厨房没出什么事吧……”
夏晚晴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无奈与愠怒,暗自腹诽:再管你这些琐碎之事,我便是真的愚不可及了!
被南宫信这一番突如其来的打扰,夏晚晴几乎忘却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她不是来与他争执,而是要告知他关于路将军的重要事宜!然而,与男人的争吵总是如此轻易地扰乱心绪,让人忘却初衷。
待到忆起此事,已是近午时分。询问绮儿方知,这一上午,南宫信的书房门槛几乎被前来议事的官员踏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毕竟,战事在即,事务繁多,倒也在情理之中。
“来的人中,可有位姓路的将军?”夏晚晴心中暗自思量,此人即便是跟风,也应前来露个面才是。
绮儿略作思索,反问道:“娘娘所指的,可是路连尘路将军?”
夏晚晴这才恍然,自己竟连那人的姓名都未曾知晓,只得依据体貌特征描述:“三十来岁,身材魁梧,昨日刚回朝的那位。”
“那便是路将军无疑了。”绮儿回想片刻,答道,“奴婢听着通传,似乎并未见路将军前来。”
此人倒是真能沉得住气,夏晚晴心中暗自思量,正欲思索如何措辞,才能在不引发争执的情况下将此事告知南宫信,却见半夏款步而来,盈盈一拜,温婉动人。
“娘娘。”半夏的声音柔和而清脆,只是话未出口,便被夏晚晴抢白。
“说吧,这次又是谁来了?”夏晚晴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这半夏前来,无非是通报又有访客。
半夏微微一愣,随即颔首回道:“回娘娘,是公主来了。”
“来了便来了。”夏晚晴心中不屑,南宫信身边已是群魔乱舞,又何惧多一个故作贤惠、连盐都拿捏不准的圣母妹妹。“娘娘,”半夏眉眼间浮起一抹疑惑,“您不见公主吗?”
“我见她作甚?”夏晚晴心中冷笑,这姑娘八成是听闻皇帝点将之事,赶在南宫信出征前来探望兄长,这点心思,她又岂会看不透?
她转而吩咐绮儿:“你去与王爷说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