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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离皇宫飞檐下,太安帝负手而立,龙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仰头望着墨色苍穹,拇指摩挲着玉扳指,声线低沉如闷雷:“不良人,你可有查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浊清弓着腰碎步上前,枯瘦手指捏着拂尘,眼皮耷拉成三角:“陛下,奴才未曾查到,那不良人好像是凭空出现的吧!”
他嗓音像砂纸擦过枯木,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生怕触了龙须。
“凭空出现吗?”太安帝突然冷笑,扳指磕在汉白玉栏杆上发出脆响。
他转身时龙袍扫过浊清肩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哼,朕,就要看一看这凭空出现的棋,他稷下学宫怎么接?”
“传令给国师,让他起卦。”太安帝背对着浊清说道:“朕要看看,是棋盘先碎,还是执棋者先亡。”
……
天外天总部阴风穿堂而过,吹动殿中七十二盏幽冥灯灯光,照在殿内四周壁画里的修罗恶鬼。
四把玄铁椅在幽光中泛着冷意。
无相与无形高踞椅上,黑袍下摆垂落如乌鸦收拢的翅,中间两把空椅的扶手雕着狰狞鬼面。
“禀告两位尊使,无法与无天两位尊使殒命乾东城。”
黑衣下属膝行着蹭进殿门,额头紧贴青石地面,声音发颤。
无相猛地攥紧椅柄,指节爆响如枯枝折断:“什么?无法师兄与无天师兄都死了!”
他霍然起身,一瞬间七十二盏幽冥灯火苗蹿起老高。
无形跟着弹起来,枯爪扣住下属肩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无法师兄与无天师兄是被那西楚儒仙杀死的吗?”
“禀告两位尊使,杀人者乃是不良人天藏星与天佑星。”下属肩膀瑟缩着,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
“不良人天藏星与天佑星。”
无相重复时喉结滚动,瞳孔缩成针尖。
他扭头看向无形,两人黑袍无风自动。
“这不良人是什么势力?”无形松开下属,枯爪在空中虚握成拳。
“不过,不管他们是什么势力,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让他们明白我们天外天不是这么好招惹的。。”
无相顺着无形的话说下去。
……
百里星云刚摆平王无法和无天那摊子烂事儿,压根儿没急着去找天暗星。
为啥呢?
他从龙泉那儿得了消息,天暗星、天孤星还有天伤星,这会儿全都在天启城猫着呢。
百里星云心里门儿清,太安帝那老狐狸,指定会把他和他大哥百里东君打发到天启城去当质子。
你还别说,没过几天,太安帝真就派了九皇子萧若风,来带他们去天启城。
送行那天,场面乱糟糟的。
百里星云瞅瞅家人,又看看这从小长大的乾东城,心里头五味杂陈。
他紧紧抿着嘴,啥也没说,跟着百里东君,离开了家,离开了这熟悉的地儿。
路里百里星云拿起母亲塞给他的糖,山楂味混着尘土往鼻子里钻。
他将一个糖块放入口中,咬碎,甜味在舌尖漫开时,回头望去乾东城的轮廓已缩成地平线上的一抹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