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檐角的《诗经》铜铃仍在震颤,罗忠掌心覆住小妹发凉的指尖,青石板上的《千字文》投影正被血色暮色蚕食。
他低头看着袖口《黄帝内经》药渍晕染的纹路,那是今晨给邻村老丈解毒时沾染的苍耳汁。
诸位稍候。罗忠将《孟子》竹简轻轻压在砚台边,砚中《说文解字》墨汁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官道扬尘里二十七个马蹄印——每个蹄铁都嵌着《尉缭子》兵纹特有的六棱凹槽。
当他跨过祠堂门槛时,腰间《尚书》残页突然烫得惊人。
官道上三十丈开外的王县令正轻抚腰间青铜令符,那枚刻着《唐律疏议》律令的符牌在夕阳下泛着冷光,竟与罗忠怀中《齐民要术》解毒池的铜鼎产生共鸣。
罗公子果真如传闻般少年英才。王县令翻身下马时,腰间玉佩闪过《周礼》测影针的纹路,那本该是钦天监才有的仪具。
他身后十二个衙役整齐划一地展开《禹贡》舆图卷轴,朱砂绘制的山川脉络竟与罗家村地脉隐隐相合。
赵捕头的刀柄重重磕在祠堂前的拴马石上,篆刻着《吴子兵法》的玄铁与青石摩擦出火星。
罗忠袖中《论语》残页突然流转金光,替他化解了暗含文道威压的试探——这位捕头竟能将武道罡气炼化成《孙子兵法》的其疾如风之势。
县尊大人谬赞。罗忠不着痕迹地将小妹挡在《礼记》屏风后,指尖轻点砚中墨汁。
墨痕顺着《千字文》布幡蜿蜒成藤,恰好挡住赵捕头窥探祠堂内十位开窍境村民的视线。
王县令从袖中取出鎏金拜帖,帖面《乐府诗集》的宫商纹路突然扭曲成礼贤下士四字。
罗忠接帖时,拜帖边缘《水经注》水纹竟试图渗入他指尖文脉,却被怀中《考工记》突然震出的桐油清香驱散。
听闻罗公子创出文道筑基之法?王县令指尖轻敲腰间《商君书》玉扣,祠堂屋檐的铜铃突然哑声。
二十七个衙役同时展开《地官司徒》卷宗,卷中户籍名录竟浮现出罗家村所有开窍境村民的面相。
躲在屏风后的小妹突然惊呼,她手中《尔雅》字典无风自动,书页间蹿出的蜃字虚影正被卷宗吸噬。
罗忠反手将《孟子》竹简拍在《齐民要术》铜鼎上,鼎中突然腾起《楚辞》香雾,雾中鹏字化作金翅大鸟叼回虚影。
赵捕头猛然踏前一步,玄铁靴底《司马法》阵纹震得青砖开裂。
罗忠袖中《尚书》残页突然展开克明俊德四字,浩然正气化作《春秋》笔势将他逼退三丈,恰好撞在刻着止戈为武的石碑上。
舍妹年幼受惊,让诸位见笑。罗忠抚平《黄帝内经》外袍褶皱,袖口药渍竟在青砖上晕染出《难经》脉络图。
王县令突然剧烈咳嗽,掌心血迹在《九章算术》绢帕上洇开勾股之形——那是文道反噬的征兆。
暮色彻底吞没最后一缕《千字文》投影时,王县令抬手制止了欲拔刀的赵捕头。
他腰间《唐律疏议》令符突然映出罗家村地脉虚影,其中代表祠堂的方位正闪烁着《周易》卦象般的紫气。
三日后的望日,本官在县学设下《白虎通义》辩经会。王县令翻身上马时,玉佩闪过《周髀算经》的晷影刻度,届时会有州府来的大儒,带着《熹平石经》的拓本。
马蹄声远至《禹贡》朱砂尘消散时,小妹从罗忠背后钻出来,手中《尔雅》字典突然掉出一片枯叶——那叶脉竟与王县令咳血染就的勾股图完全契合。
祠堂檐角的铜铃又开始轻响,这次震落的露水里带着《淮南子》记载的天一月的咸涩。
暮色在《淮南子》咸涩的露水里愈加深沉。
罗忠望着官道上消散的朱砂尘,指尖《考工记》残页突然渗出桐油,将小妹衣襟沾染的《尔雅》墨渍化开成青莲纹。
祠堂檐角的铜铃第七次震颤时,张夫子拄着《农政全书》雕纹的桃木杖从侧门转出,杖头悬着的《梦溪笔谈》浑天仪坠子正渗出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