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光穿透云层时，牧劫锋已在院中静立多时。他指尖轻抚腰间黑鸦短刀，刀身映着朝霞泛起一层暗红色的光晕。
“哥哥要出门了吗？”
牧叶柳赤着脚从屋内跑出来，发梢还沾着晨露。她怀里抱着几株刚挖的灵草，根须上沾着新鲜的泥土。昨夜她缠着林岩要来的“月光兰”种子，此刻已经在药圃里冒出了嫩芽。
牧劫锋转身，目光落在她沾满泥巴的脚丫上，眉头微皱：“鞋。”
“忘了嘛！”牧叶柳吐了吐舌头，却突然踮起脚，将一株开着蓝花的灵草别在他衣襟上，“这是清心草，林师兄说能防心魔哦。”
草叶间流转的灵力触到皮肤，竟真有一丝清凉渗入经脉。牧劫锋刚要说话，院外传来朱大鼾粗犷的嗓音：
“老牧！再不走要迟到了！”
三人在青石小径汇合时，柳残针的袖口还沾着未干的墨迹——他天没亮就去藏经阁抄录了一套《万灵针要》。朱大鼾则浑身散发着药香，显然刚泡完虎骨药浴。
万化殿坐落在主峰半山腰，远远望去像一尊倒扣的青铜鼎。殿前九百级台阶上刻满符文，每踏一步都有灵力涟漪荡漾开去。走到第三百级时，朱大鼾突然压低声音：
“你们发现没？这台阶会吸收修士的灵力波动。”
柳残针指尖银针一闪而逝：“探测类阵法，在记录我们的功法特性。”
牧劫锋不动声色地按住腰间短刀。当他的靴底踏上第七百级台阶时，刀鞘突然传来细微震颤——有神识扫过！这道神识浑厚如渊，至少是法相境大能。
殿门前的景象让三人同时驻足。九尊青铜鼎呈九宫排列，鼎中燃烧的竟是液态灵力形成的火焰。居中那尊巨鼎前，萧老正用一柄缺口的铁剑搅动鼎中溶液，邋遢的道袍上沾满各色药渍。
“来了？”老头头也不抬，“自己找地方坐。”
说是大殿，内部却像个杂乱无章的作坊。东侧堆满炼器材料，西侧晾晒着灵药，北墙挂着几十把形状古怪的兵器。最引人注目的是南墙边那尊三丈高的傀儡——通体漆黑，胸口嵌着块残缺的星陨寒铁。
“那是老夫的看门傀儡。”萧老突然出现在牧劫锋身后，枯瘦的手指划过傀儡表面的伤痕，“三百年前从阴傀宗禁地带出来的，可惜核心阵法损毁了。”
阴傀宗三个字让牧劫锋瞳孔微缩。萧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却转头对朱大鼾咧嘴一笑：
“小胖子，虎骨泡澡滋味如何？”
朱大鼾浑身一僵：“您怎么知...”
“你身上那股腥味隔着三里地都闻得到。”萧老从鼎里舀出勺金色液体，突然泼向朱大鼾面门，“尝尝这个！”
液体在空中化作九道金线，直取朱大鼾九大要穴。胖子怪叫一声，周身泛起虎纹金光，双拳交叉格挡——
“嗤！”
金线穿透护体罡气，却在皮肤表面凝成九枚符文。朱大鼾愣神间，体内淤积的虎煞之气竟被符文牵引着排出体外，在头顶形成一团赤红雾球。
“多谢掌座！”胖子噗通跪下，“这虎血反噬折磨我半个月了...”
萧老踹了他一脚：“起来！杂修门不兴这套。”转身又盯着柳残针，“玩针的小子，把你抄的《万灵针要》拿出来。”
柳残针沉默着递上玉简。老人随意瞥了两眼，突然并指如剑，在玉简上划出三道裂痕。诡异的是，裂纹中竟浮现出更多文字——这才是真正的全本！
“你们三个。”萧老拍拍鼎沿，溅起的溶液在空中凝成万法阁全景图，“为什么选杂修门？”
牧劫锋直视老人眼睛：“我们只需要天骄大比的参赛资格。这边安静，其余无所谓。”
殿内突然安静。傀儡胸口的寒铁发出嗡鸣，九尊铜鼎的火焰同时变成青色。萧老的表情第一次严肃起来：“就凭你们现在的实力？”
“哗啦——”
溶液幻化成昨日大比的场景。牧劫锋与莫天行交战的画面被放大十倍，每一帧都清晰可见。当黑鸦短刀斩出那道烟痕时，萧老突然伸手按住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