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脸色微变。
“不瞒高真，那鬼谷山我等也是知道。”
“只是要想去鬼谷山，就要路过黑山，那黑山在开朝时就有一个万人坑......。”
李长生知道掌柜在害怕什么，微笑着说道：“黑山谷地中的魑魅魍魉，已全被贫道超度。”
“如今黑山已经被我荡平了，你们若是哪日去了那里，只能看到一片沃野。”
“所以黑山当中，现在可比你们这座小镇还要清爽。”
“若是有名下无田的，也可去那里耕种。”
掌柜等人听说后，一个个都是好奇不已。
若是真有一片沃野，那真是他们这座小镇赚了，毕竟开山得到的良田，那是不用交税的。
“高真放心，上香修庙，乃是我等应当之事。”
“我镇上之人，定会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李长生回了一礼，宣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施主，修庙与上香，并不能消除你多少业障。”
掌柜一愣，不解问道：“上香修庙，难道还不能消除业障、积累阴德吗？”
不怪掌柜的疑惑，只因这修桥铺路、修庙修堂都是凡人口中能够积累阴德的事情。
现在李长生这么说，明显是与他们的脑子“常识”不符合。
李长生答道：“想要消除业障，积累阴德，还需要多言善语，多行善事，多存善念。”
“这叫意念合一，言行合一。”
“而贫道请你上香修庙，只因道观之中供奉的老道士，乃是我的恩师。”
“这个是为了了结你我之间的因果。”
李长生话语一顿，“家师生前一人坐镇黑山数十年，防止黑山中的妖邪出来作乱。”
“若非是他，只怕你这小镇也难以存在。”
“如今恩师坐化，我只想镇中的百姓能记得他的善行，为他续一点香火。”
掌柜的与店小二听完之后，心神大震，作揖一拜，说道：“高真师徒实乃大义！”
李长生心底轻叹一声。
老道士坐镇观中，本就不图回报。
李长生也明白这一点。
但他实在不忍心自己的师父，枯守荒山数十载，死后落得无人问津、无人知晓，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的境地。
这是“因”，也是李长生的本心。
守得本心方为道。
李长生一言一行，合乎因果，并非乱来。
说到这里，李长生话题一转。
“人人皆有私心，但是私心不可害人全己。”
“人人皆有执念，但是执念不可害人伤人。”
“我在这墙上所画的新画，由于加了两串念珠，便不会使看客的执念生出邪灵。”
李长生之所以把聂小倩和傅连锁的画在这墙壁上，也是为了给二女积攒一些人间功德。
日后她们要是鬼修难成，去到地府投胎时，也能投个好胎。
此刻，掌柜的松了一口气，作揖道谢：“善哉，善哉，多谢高真提点！”
了清了这些事情后，李长生下楼吃斋饭去了。
掌柜见李长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由心中暗道：“高真真乃奇人啊，和我认知的出家之人，完全不同。”
店小二用腰间抹布擦了擦手，站在掌柜身边，小声吐槽道：“何止不同，简直离经叛道。”
掌柜问道：“怎么说？”
店小二答道：“先不说他喝酒吃肉，寻常的出家人，哪能画出绝世美人图呢？画个神像还差不多。”
“他定是心中有美人，笔下才能画出美人。”
掌柜恍然大悟，笑着说道：“重情重义，这才是真性情，这才是‘人’啊，高真身份，名副其实！”
“你也莫要闲着，今日我准你一天假，你骑上院子里的快马去那鬼谷山看看，看看是否黑山不再，多出了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