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 1)

2045年,秦始皇陵9号坑。

江无痕的镊子在显微镜下悬停,青铜残片的饕餮纹突然泛起微光,与他腕间的考古记录仪产生共振。这是今日刚出土的文物,断代显示为公元前230年左右,却在纹路深处检测到量子级能量波动——那种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频率,让整个考古队的仪器集体发出蜂鸣。

“引力异常!坐标锁定咸阳宫遗址!”实习生小陈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江无痕抬头时,实验室中央的量子定位仪正投射出战国末年的星图,斗柄倒悬的角度,与《史记·天官书》中“荧惑守心”的记载分毫不差。他胸前的文物标签突然发烫,上面“内史腾攻韩”的朱砂批注,竟与残片纹路形成全息投影。

意识炸开的瞬间,无数碎片涌来——青石板路上的秦军车驾、被焚烧的《申子》竹简、李牧断指处的血珠。江无痕在剧痛中坠落,再次睁眼时,掌心触到的不是考古手套,而是新郑城头的糙石,耳边是秦军士卒的呼喝:“韩王安降秦!去旧文,刻秦篆!”

智能手环的全息屏忽明忽暗,映出半透明的历史弹幕:“秦王政十七年,内史腾虏韩王安,韩亡。”江无痕看见自己穿着稷下学宫的深衣,腰间别着现代考古笔记,却无人投来异样目光——他就像台无声的摄像机,能触碰物件,却引不起任何涟漪。

“先生,随我来!”书童打扮的少年拽住他的衣袖,革囊里露出半卷《申子·刑符》。江无痕认出这是即将被焚的典籍,伸手触碰时,竹简表面泛起数据波纹——历史线正在自我修复,任何对核心事件的干预都会被修正。他的量子终端显示:“透明模式已激活,可记录,勿干预。”

秦军车驾碾过青石板,车舆朱漆的玄鸟纹与他腕间记录仪的扫描光束重叠。江无痕看见内史腾的随从中,有个墨者打扮的女子正盯着他,腰间弩箭尾端的齿轮纹,与他在9号坑发现的残片纹路一致。原来两千年前的此刻,他的“穿越”早已成为文物出土的预演。

暮色中的新郑城飘起细雪,江无痕摸向口袋,现代带来的碳十四测年仪正在失效,取而代之的是袖中滑出的青铜残片——正是2045年出土的那件。残片边缘的缺口,恰好对应着他在实验室看到的磨损痕迹,原来他的存在,不过是历史长河中一道自洽的涟漪。

智能手环突然震动,浮现出未来同事的留言:“最新发现,9号坑竹简出现未知批注,疑似战国末年墨迹。”江无痕笑了,从怀中掏出秦代竹简,用现代考古笔记的速记法写下:“内史腾焚《刑符》时,有墨者三人死于巷战。”这些文字,终将在两千年后成为未解之谜,却永远不会出现在正史之中。

秦军的火把照亮了街角,江无痕看见那个墨者女子被秦军弩箭射中,齿轮纹护腕滚落脚边。他捡起护腕,数据扫描显示这是楚墨的独有标识,却在触碰的瞬间,护腕表面浮现出他的指纹——原来他早已是历史的参与者,只是所有痕迹都会被时间磨成考古学家眼中的“误差”。

星空下,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指向咸阳。江无痕知道,自己无法阻止焚书、无法挽救李牧、无法改变秦灭六国的大势。他的存在,不过是历史巨著中一页边缘的水渍,是兵马俑眼角的一道不易察觉的划痕,是未来考古报告里那句“断代存疑”的注脚。

当内史腾的车驾消失在街角,江无痕展开现代带来的《史记》复印件,在“内史腾攻韩”的记载旁,用秦隶写下自己的名字。墨迹未干,字迹便开始淡化,最终只剩下一片空白——这是历史最温柔的拒绝,也是最坚定的接纳:有些人来过,却从未被记住;有些事发生过,却早已被时光收进了未拆封的简牍。

(序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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