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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档案室的自焚(1 / 1)

江临的后背刚抵住档案室铁门,腐坏的合页便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青白色应急灯将他的影子钉在档案架上,那些蒙尘的金属柜像无数口竖立的棺材,沉默地封存着泛黄的罪恶。

【规则一:2013年档案缺失时,需检查天花板夹层。】

泛着霉斑的《档案管理守则》斜挂在门后,第二条规则被某种黑色粘液侵蚀,只剩下半截血字:“...净化。”江临的指尖抚过2013年的档案柜,编号6月的抽屉卡死在轨道上,锁孔里凝结着淡黄色的晶体——是冷冻的人体组织液。

腕间的衔尾蛇纹章突然发烫,齿轮裂痕中渗出淡蓝光粒。江临顺着光线抬头,发现天花板通风口的螺丝钉正在缓慢旋转,锈迹斑斑的金属网后,半张烧焦的照片卡在管道边缘。

当他踩上摇摇欲坠的档案架时,铁皮柜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通风栅栏崩落的瞬间,成团的灰发从管道涌出,发丝间缠着碎裂的镜片。江临用病号服裹住手掌,从发团里扯出那张照片——林夕举着美工刀站在图书馆洗手台前,镜中倒映着王莹莹惊恐的脸,而刘强的西装袖口正从门缝处一闪而过。

“哗啦!”

档案架轰然倾倒。江临翻滚着落地,后脑勺撞上某个凸起的抽屉。编号0619的档案袋滑出口子,封口的火漆印是星辉集团的衔尾蛇图腾。当他撕开封印时,天花板突然传来指甲刮擦石膏板的锐响,碎屑如雪片般飘落。

【规则二:阅读病历超3分钟,需滴入自身血液净化。】

泛黄的手术记录从袋中滑出,王莹莹的术前镇静剂剂量被红笔篡改了三倍。最下方的麻醉同意书签名栏里,“林夕”二字正缓慢渗出黑血,笔迹穿透纸背,在下一张术后护理单上戳出蜂窝状的孔洞。

江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当他摸出随身携带的采血针时,档案室的日光灯管突然全部爆裂。黑暗中有无数双手从铁柜缝隙伸出,焦黑的指尖在地面抓挠出火星。手机电筒的光束扫过墙面,2013年6月的日历正在自燃,灰烬组成新的日期:

2013-06-19

鲜血滴落在病历的瞬间,整间档案室剧烈震颤。铁柜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塌,江临在满地飞溅的纸页中翻滚,撞上了西墙的消防栓。玻璃罩内壁凝结着厚厚的血痂,那些暗红色的污渍正缓缓流动,汇聚成林夕狰狞的笑脸。

“找到你了。”

沙哑的女声贴着耳廓炸响。江临转身的刹那,林夕的怨灵从档案堆中浮出——她的左脸戴着护士口罩,右脸却是王莹莹毁容前的模样,脖颈处的缝合线被火焰烧得焦黑。十三把手术刀悬浮在她身后,刀刃映着江临脖颈跳动的动脉。

腕间纹章爆出刺目蓝光。江临抄起消防斧劈向铁柜,火星引燃了满地纸页。烈焰中浮现出监控画面:林夕深夜潜入档案室,将伪造的麻醉同意书塞进王莹莹的病历袋,胸牌上的“实习护士”字样被火舌舔舐成“刽子手”。

“你连死者的档案都要玷污?”江临将燃烧的病历掷向怨灵。纸页在林夕面前爆成火球,属于王莹莹的那半张脸皮开始融化,露出下面用不同女性皮肤拼凑的补丁。

档案室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所有火焰在此刻凝固,跃动的火苗化作血红的文字悬浮空中:「嫉妒者永堕焦土」。焦黑的灰烬从通风口倾泻而下,在地面汇成漩涡,将林夕的怨灵拽向地底。她的缝合线根根崩断,美工刀当啷落地,刀柄上刻着的“LQ”缩写正在碳化。

江临扑向即将被火焰吞噬的铁柜,从最底层的灰烬中扒出银质袖扣。袖扣内侧的刘氏集团徽标沾着干涸的血渍,在蓝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当他用袖扣划开最后一道火幕时,天花板夹层突然爆裂——

成捆的财务报表如雪崩般砸落,每张纸都印着星辉集团与黑市器官交易的流水。江临在纸页雨中穿梭,看见2013年6月19日的转账记录被重点标注:

收款方:林夕

金额:130万

备注:特殊护理费

焚化炉的轰鸣从地底传来。江临攥着袖扣撞开安全门,身后档案室彻底被火海吞没。王莹莹的残影在走廊尽头浮现,她的珍珠项链缠住一支袭来的手术刀,吊坠的肾脏模型发出最后一道强光。

匿名短信震动时,江临正瘫坐在楼梯间喘息。照片里燃烧的档案室废墟中,半页未被焚毁的监控截图清晰可见——林夕的胸牌背面,刻着与袖扣相同的衔尾蛇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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