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的指尖刚触到X光室的金属门把,刺骨的寒意便顺着指骨攀上脊椎。观察窗的磨砂玻璃上凝结着霜花,在应急灯的冷光下折射出蛛网状的暗影。门缝中渗出淡淡的福尔马林味,混着某种甜腻的腐臭,让他想起停尸房13号柜里渗出的组织液。
【规则一:连续观看X光片不得超过2张,否则骨骼将实体化。】
泛黄的《放射科操作规范》歪斜地贴在墙上,第二条规则被红笔反复圈画:“设备故障代码13代表‘真相过载’。”江临的靴底碾过地面散落的胶片,胶质层在老化下卷曲成焦黑的触须,每一张都映着模糊的脏器轮廓。
操作台的显示屏亮起幽蓝的光。江临输入从ICU取得的患者编号“WYY-0619”,生锈的键盘在按压时渗出粘稠的黑血。当王莹莹的肾脏X光片加载完成时,整个房间突然陷入高频震动——
“咔嚓!”
观片灯箱的玻璃应声爆裂。江临侧身躲过飞溅的碎片,看见两张X光片正诡异地自行切换。左侧是王莹莹左肾的影像,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右侧则是刘强女儿的移植记录,器官边缘光滑如新,但血管连接处浮现出细小的金属颗粒。
“排异反应…...果然是非法禁药。”
江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当他举起手机拍摄对比图时,观片灯突然爆出刺目红光。警报声炸响的瞬间,操作屏跳出猩红的故障代码:
ERROR13。
【规则二生效:真相过载。】
X光片开始以每秒十帧的速度闪烁。江临的视网膜上残留着重叠的影像——王莹莹的肾脏在画面中扭曲膨胀,裂纹间渗出沥青状物质;而刘强女儿的胸腔X光显示,那颗移植的肾脏表面,正缓缓浮现出林夕的工号。
“嗒、嗒、嗒——”
阅片室深处传来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江临猛地转身,发现所有X光片都在无风自动,胶片边缘的齿孔渗出黑色液体,在地面汇成歪斜的箭头,直指墙角的洗片室。
腕间的衔尾蛇纹章突然爆发灼痛。江临撕下衣袖缠住手掌,推开洗片室铁门的瞬间,浓烈的显影液味道呛得他几乎窒息。悬挂的胶片如垂死者的肠衣般晃动,每一张都映着林夕的脸——她在不同X光片上叠加了自己的颅骨影像,牙齿咬合处刻着“嫉妒”的盲文。
“你连医学影像都要污染?”
江临挥刀斩断悬挂的胶片,碎裂的影像却在空中重组。林夕的恶堕从显影池中浮出,她的身躯由无数张伪造的X光片拼贴而成,胸腹腔位置嵌着那颗布满裂纹的肾脏模型。
“真相…...会灼瞎你的眼。”
林夕的声音带着显影液沸腾的咕噜声。她的右手化作锋利的光片划向江临,刀刃接触皮肤的瞬间,江临的骨骼在X光透视下清晰可见——肋骨表面正浮现出细密的“13”编码。
【违规惩罚:骨骼实体化进程37%】
江临踉跄着撞向洗片机,指尖摸到某个冰冷的金属物件——是急诊室更衣柜里的手术剪。当林夕再次扑来时,他将剪刀刺入她胸口的X光片,泛黄的影像顿时燃烧起来,露出下面王莹莹被划伤脸的监控截图。
整间洗片室突然平面化。
墙壁像被无形的手扯成二维图纸,江临的呼吸变得纸片般稀薄。林夕的恶堕在扁平化空间中扭曲成剪纸人形,血管化作墨水线条在地面蜿蜒。江临的腕间纹章逆时针旋转,淡蓝光粒在空中织成衔尾蛇图腾——
时间开始倒流。
三维空间如折纸般重新舒展。江临看着林夕的剪影退回显影池,趁时空裂隙未闭合的刹那,将两张对比X光片重叠对准观片灯。在衔尾蛇的蓝光中,移植肾脏的金属颗粒显露出真容——那是星辉集团的黑市植入式追踪器,编号0619。
“你女儿的死,是因为你们在肾脏里装了定位芯片!”
江临的怒吼震碎了最后一片观片玻璃。林夕的恶堕发出高频尖啸,二维空间彻底崩坏。当江临从时空乱流中跌回现实时,手中紧攥的半截胶片上,刘强签署的禁药使用同意书正在碳化。
匿名短信震动时,X光室的电子钟正指向13:13。照片里,燃烧的显影池深处,半枚被熔化的追踪芯片表面,“LQ”的刻痕清晰可见。
(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