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肖翰指尖划过女子后颈溃烂的伤口,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战栗。
“明日子时,我会让你的仇人血债血偿。敢毁约——”
他俯身凑近,穷奇纹身随着呼吸起伏。
“这具残破的皮囊,我会让它连灰都不剩。”
女子机械地点头,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林肖翰嫌恶地收回手,甩出一块刻着「1037」的乌木牌。
木牌在空中划出暗红残影,重重砸在女子脚边:
“黄泉街南头的往生客栈,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副鬼样子。”
庭院的风卷起落叶,裹着他森冷的话音四散。
作为只做死人生意的「黄泉中介」,林肖翰的狠绝早成了坊间禁忌。
那句「活人勿近,死人勿扰」的铁律,不知让多少好奇者横尸当场。
活人敢踏入白山馆半步,等待他们的只有穷奇利爪下的肉泥。
就算是亡魂,若敢触他霉头,也会被炼成供驱使的伥鬼。
暮色如墨,将白山馆的飞檐浸染得愈发阴森。
这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白山馆,朱漆斑驳的匾额下,青石板缝隙渗出暗红锈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林肖翰半阖着眼,慵懒地倚在雕花木罗汉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扶手。
方才接过木牌的女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他随手抄起枕边的檀木折扇,慢悠悠地晃开,扇面上的穷奇图腾仿佛活了过来,在阴影中张牙舞爪。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低沉的戏腔从他喉间溢出,带着几分沙哑与慵懒。
这曲子从他口中唱来,尾音总带着勾魂摄魄的颤意。
曲调在庭院中回荡,惊起檐角栖息的夜枭,发出凄厉的鸣叫。
寻常人听来,不过是落魄戏子的随意哼唱。
可对于生死簿上挂名的人来说,这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用刀刃刻进骨子里。
随着唱腔流转,白山馆四周的槐树无风自动,枝叶沙沙作响,仿佛无数枯手在抓挠着虚空。
藏在暗处的冤魂受了歌声召唤,纷纷探出惨白的身影,在月光下扭曲着、哀嚎着,等待着新的猎物上钩。
【丽江市】
霓虹灯管在丽江市的夜空中滋滋作响,将「鎏金会所」鎏金招牌映得忽明忽暗。
大理石台阶上,宋虎哈着腰替邱文杰推开雕花铜门,中央空调的冷气裹着脂粉香扑面而来,却盖不住他额角渗出的冷汗。
“邱少爷,您觉得这一批姑娘怎么样?”
宋虎扯了扯被汗水浸透的领带,示意包厢里垂首而立的几个身影。
水晶吊灯下,姑娘们脖颈上的项圈泛着冷光,睫毛膏晕染的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邱文杰瘫在真皮沙发上,缠着纱布的右手不耐烦地敲击着扶手,定制西装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狰狞的抓痕。
“这都是什么货色,还不如前几日的姑娘,只可惜...”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想起那个咬着牙抓破他脸的女孩,喉间发出阴恻恻的笑。
宋虎当然知道他在说谁。
三日前那个暴雨夜,会所地下室传来的惨叫还在他耳边回荡。
被割断喉管的少女倒在血泊里,那双眼睛到死都瞪得滚圆,而罪魁祸首此刻正漫不经心地修剪着指甲。
“邱少爷,这已经是第七批了!”
宋虎掏出手帕擦汗,后背早被冷汗浸透。
会所二楼的监控屏幕在暗处闪烁,画面里几个黑衣男人正无声地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