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王老五目光扫向秦淮茹，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时候不早了，上炕睡觉吧。”
这话仿若一道惊雷，在秦淮茹耳边炸响，她身子猛地一抖，脸上瞬间涌起一抹慌乱。
秦淮茹抬眸，快速打量着这屋子的格局。
三间屋子，唯有那一间偏房里摆着一张床。
她的心陡然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同床共枕？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只觉得心跳如鼓，仿佛要冲破胸膛。
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贾张氏的那张脸，以及她所谋划的计划。
本应顺着这个计划，与王老五有进一步的发展。
可此刻，现实就摆在眼前，自己堂堂黄花大闺女，要与一个陌生男子同床，她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心里这道坎。
内心天人交战，理智告诉她这或许是改变命运的契机，可情感上的羞涩与抗拒，却让她的脚步仿若被钉住一般，怎么也迈不动。
王老五见秦淮茹呆立不动，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而后停下，再次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强硬，“把剩下的肉盛在盆里，再烧点洗脚水端进来。”
说完，便转身背着手，大步走进了里屋。
在他看来，秦淮茹吃了自己拿来的肉，那自然就得听从自己的吩咐，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秦淮茹咬了咬下唇，犹豫了片刻，终是应了一声“嗯”。她手脚麻利地把剩下的肉盛在盆里，动作却带着几分机械。
而后，走到灶台边，添了水，开始烧洗脚水。
火舌舔着锅底，发出“噼里啪啦”
的声响，可秦淮茹的心却全然不在这上面。
她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暗自思忖。
瞧王老五吃肉时那狼吞虎咽的劲头，莫不是快不行了？
想在临死前饱餐一顿？
这么一想，心里竟多了几分怜悯。
再看看这屋子，天冷得厉害，家里又没煤，柴火也眼见着快没了。
若是睡在床上，好歹能暖和些。
她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找着理由，试图说服自己接受即将要同床共枕的事实。
水烧开了，秦淮茹在堂屋里磨蹭了好一会儿，双手紧握着盆沿，指节都微微泛青。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这才端着热气腾腾的洗脚水，缓缓走进偏房。
偏房里，王老五正坐在床边，点着那昏黄的煤油灯，专注地看着医书。
灯光摇曳，在墙壁上投下他有些扭曲的影子。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扫向秦淮茹手中的水盆，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示意。
随后，他放下医书，开始脱鞋，把脚伸进洗脚水里，惬意地叹了口气。
“等会儿你睡里边，我睡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