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霄阁明威堂内,血腥味裹着残烛的焦糊味弥漫不散。
谢雨柔斜倚在虎皮交椅上,丹蔻染就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擦拭蛇笛,金镶玉护甲轻叩扶手,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三长老尸体横陈在地,其伤口处浮现玄冥殿蝶形刺青虚影,指节仍死死攥着联名抵制出兵南疆的密函,未干涸的血渍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暗影卫听令!”她突然将蛇笛重重砸在檀木案几上,震得烛泪如血珠般迸溅,“苏晚棠若有片羽逃脱,你们便以命相抵!”尾音拖得极长,带着猫戏老鼠般的阴鸷。
一名新晋暗影卫壮着胆子上前:“阁主,巫蛊族与我阁素有盟约……”
“盟约?”
谢雨柔霍然起身,染血的面纱被气劲掀起一角,露出眼尾妖异的朱砂痣,“不过是哄骗三岁孩童的把戏!”
她踩着长老尸体逼近众人,绣着金线蟒纹的裙摆扫过青砖,“谁再敢提半个‘和’字,这具尸首便是下场!”尖利的笑声中,暗藏的内力震得梁上积灰簌簌掉落。
灰袍长老拄着龙头拐杖颤巍巍上前,浑浊的眼珠转了转:“阁主新丧,此刻贸然兴兵……恐伤两族和气。”
“和气?”
谢雨柔突然贴到长老耳边,温热的吐息却似淬了毒,“三日前你与南疆商人在醉仙楼密会,谈的可是‘借道清霄阁运毒’?”
她猛地扯开长老衣领,露出暗紫色的蛊虫咬痕,“需要我把这噬心蛊的解药拿出来吗?”见长老面如死灰瘫倒在地,她嗤笑一声,用蛇笛挑起他下巴:“记住,清霄阁的狗,只配摇尾乞怜。”
与此同时,南疆戈壁的热浪裹挟着沙砾扑打在苏晚棠脸上。她跪坐在图腾前,素白裙摆沾满尘土,却仍保持着挺拔的脊背。指尖刚触到斑驳的纹路,地面突然震颤起来。
阿蛮脸色骤变,一把扣住她手腕,少年气盛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圣女!这纹路与寒潭石壁的……简直一模一样!当年阁主在石壁刻下警示,说触碰者必遭天谴!”
“阿蛮。”苏晚棠反手按住他握刀的手,声音沉静如深潭,“越是危险,越要查清真相。”她望向围拢的银冠长老,目光坚定,“前辈们说镇魂镜与我血脉相关,究竟是何缘由?”
为首老妪掀开青铜匣,半面镇魂镜泛着幽蓝冷光。
她枯瘦如柴的手指抚过镜面裂痕,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陶片:“千年前,初代圣女以心头血为引,将妄图吞噬两族的邪物封印于此。”
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镜面上,“但封印松动了……巫蛊族的赤焰蝶血脉,既是钥匙,也是……”
“也是祭品。”苏晚棠接口,蝶纹在眉心灼灼发烫,“谢明轩想拿我的命,唤醒被封印的邪物。”她起身时衣袂带起劲风,问心剑发出清越的鸣响,“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阿蛮突然扯开银铃夹层,焦黑的密信残片簌簌飘落:“阁主临终前……说寒潭第三块青砖下,藏着能颠覆清霄阁的证据。这些残片上的火漆印,和谢明轩书房的……”
他突然噤声,惊恐地看向苏晚棠怀中的婚书——半片残纸上的字迹,竟与婚书落款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
苏晚棠指尖轻轻摩挲着婚书边缘,语气平静得可怕,“我父母的死,清霄阁的围剿,都是谢明轩一手策划。”
她将残片收入怀中,转身时眼神锐利如鹰,“阿蛮,备马。我们回清霄阁,讨个说法。”
清霄阁议事厅内,争吵声掀翻瓦当。大长老气得白胡子直颤,象牙笏板重重磕在青砖:“谢雨柔!你身为代阁主,怎可如此冲动!”
谢雨柔斜睨着对方,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慢条斯理地划过长老们的脸:“冲动?”
她突然抓起密函甩在地上,猩红私印刺得众人瞳孔骤缩,“看看这印鉴!谢明轩阁主尚在人间,他的亲笔信里写着‘荡平巫蛊,永绝后患’!你们是要违抗阁主命令,还是……”
她突然掐住一名长老的脖子,“还是说,你们也想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阴冷的笑声中,暗藏的杀机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戈壁滩上,苏晚棠将问心剑刺入阵眼。万千赤焰蝶破土而出的刹那,老妪突然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停下!镜中锁链在发光,这是玄冥殿的圈套!”
“来得正好。”苏晚棠反手扣住老妪的脉门,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
她周身腾起赤色光芒,与蝶群交相辉映,宛如浴火重生的战神。
而在血色蝶影中,谢雨柔正把玩着蛇笛上的玄冥殿徽记,银镯内侧的紫色纹路如活物般爬向“砚梨之约”的刻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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