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胡建军开始生火。他熟练地将煤球在炉膛里码好,然后用火柴点燃引火的废纸,塞进炉膛底下。很快,一股淡淡的青烟冒了出来,紧接着,火苗“呼”的一下窜了起来,舔舐着黑色的煤球。
等炉火烧旺了,他将那口黑铁锅架在炉子上。锅很快就被烧热了,他往锅里倒了一点点油——这还是他上次分的定量油,一直省着用。油在热锅里滋滋作响,冒起了青烟。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块碎冰糖放进锅里,用锅铲不停地搅动。很快,冰糖就融化了,变成了一滩焦黄色的糖浆,冒着细密的小泡泡。
“就是现在!”胡建军看准时机,迅速将切好的五花肉块一股脑儿地倒进了锅里。
“刺啦——”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在小屋里弥漫开来。
肉块在滚烫的糖油里翻滚着,表面的水分迅速蒸发,颜色也开始慢慢变得焦黄。胡建军握着锅铲,有些笨拙但却十分认真地翻炒着,生怕糊了锅。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做红烧肉,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随着肉块的不断翻炒,那股子肉香味也越来越浓郁,越来越霸道。它不仅仅充满了整个小屋,甚至还不安分地从门窗的缝隙里钻了出去,飘向了外面的院子。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肉香无疑是最奢侈、最诱人的味道。平日里,四合院里各家各户,谁家要是炖了肉,那香味能飘半个院子,引得孩子们直流口水,大人们也得暗暗咂摸几下嘴。
而今天,这股久违的、浓得化不开的肉香,竟然是从后院那个一向清贫的胡建军的小屋里飘出来的!
胡建军可顾不上这些。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锅里的肉,看着它们在糖色和油脂的包裹下,渐渐呈现出诱人的红褐色。他又往锅里加了些酱油、料酒(这是他特意买的一小瓶,平时做菜舍不得用),还有那几片姜片和葱段。
酱油一下锅,那香味就更加醇厚了。他又往锅里添了些开水,水量刚好没过肉块。盖上锅盖,将炉火调小一些,开始慢慢地炖煮。
“咕嘟……咕嘟……”锅里传来均匀的沸腾声,白色的蒸汽从锅盖的缝隙里不断冒出来,带着浓郁的肉香,在小屋里盘旋,久久不散。
胡建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这香味勾引得蠢蠢欲动。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红亮软糯、入口即化的红烧肉,配上松软香甜的白面馒头,那是何等的人间美味!
炖肉的工夫,他又开始和面。他将新买的白面倒进一个干净的盆里,小心翼翼地加入温水,用筷子搅拌成絮状,然后开始用手揉面。
白面,这可是精贵东西。以前他吃的都是棒子面、红薯面这些粗粮,偶尔能吃上一顿白面饺子或者面条,那都算是过年了。像这样用纯白面来做馒头,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奢侈到了极点。
他揉得很仔细,很用力,仿佛要把对美好生活的所有向往都揉进这面团里。很快,一个光滑柔软的面团就在他手中成型了。他将面团放在温暖的炉火边,盖上湿布,让它慢慢发酵。
屋子里,肉香四溢。胡建军坐在小板凳上,守着炉子上的那锅红烧肉,听着那“咕嘟咕嘟”的炖煮声,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满足。
这不仅仅是一顿饭,更是他对过去苦难生活的一种告别,也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一种期盼。
他想起了秦淮茹,想起了她信上那句“你太穷,给不了我想要的”。如果她此刻能闻到这满屋的肉香,看到他用白面做馒头,她会作何感想?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去纠结那些过去了。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他更应该感谢的,是那个神奇的“每日签到系统”。是它,给了他改变命运的机会,让他能够像现在这样,有底气,有能力去追求更好的生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锅里的汤汁渐渐变得浓稠,肉香也越发诱人。胡建军不时地揭开锅盖看一看,用筷子戳一戳肉块,感觉已经炖得差不多了。
他又开始准备蒸馒头。面团已经发酵好了,变得松软而富有弹性。他将面团取出,揉搓排气,然后分割成一个个大小均匀的剂子,再揉成圆溜溜的馒头生坯。
他没有蒸笼,就用一个大碗,在碗底铺上一块湿布,将馒头生坯一个个摆放进去。然后,在炖肉的锅里架上两根筷子,将装有馒头的大碗放在筷子上面,盖上锅盖,利用炖肉的蒸汽来蒸馒头。
这虽然是土办法,但效果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又过了一会儿,不但肉香更加浓郁,一股白面特有的香甜气息也从锅盖的缝隙里飘了出来,与肉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美味诱惑。
胡建军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他咽了口唾沫,强忍着立刻揭开锅盖大快朵颐的冲动。
好事多磨,美味值得等待。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坐在桌前,一手拿着松软香甜的白面馒头,一手夹着一块油光锃亮、肥而不腻的红烧肉,那滋味,赛过活神仙!
这一刻,他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他小屋里这久违的、浓郁的肉香,不仅仅是在犒劳他的胃,更是在温暖他的心。
第十二章:三大爷闻香而动,“建军小子发财了?”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肉香更是长了腿,能飘出老远。
胡建军小屋里这股子浓得化不开的红烧肉香味,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四合院里每一个人的嗅觉神经。尤其是在这个物质匮乏,平日里难得见荤腥的年代,这股味道的杀伤力,简直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前院,三大爷阎埠贵家。
阎埠贵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院门,他那比狗鼻子还灵的嗅觉就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