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沈默将“失忆苟”的人设贯彻得淋漓尽致。
每日清晨,他会准时“迷茫”地醒来,对着茅草屋顶发呆半个时辰,仿佛在思考“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这三大哲学终极命题。
偶尔有那么一两位与前身有过几句交情的外门弟子前来探望,沈默皆是以一副“你是哪位壮士,我好像见过你,又好像没见过”的呆滞表情应对。对方说得口干舌燥,他也只是“啊”、“哦”、“嗯”地回应,眼神空洞,表情木讷,成功地将所有试图深入交流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之中。
宗门外事堂的一位姓刘的执事也依例前来探查过一次。这位刘执事约莫四十出头,练气七层的修为,在沈默的天机面板上显示为“危机预警:绿(安全)”,但“因果牵连:公事公办+1(若纠缠不清,可能提升至+3)”。
沈默自然不敢怠慢,将失忆症状表现得更加严重,甚至连刘执事问他叫什么名字,他都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含含糊糊地吐出“沈……默?”两个字,仿佛连自己的名字都快要忘记。
刘执事用灵力在他体内探查了一番,确认只是些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并无大碍,又见他这痴傻模样,估摸着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也懒得再费工夫。只是例行公事地嘱咐了几句“好生休养,莫要再惹是生非”,便将此事记录在案,算是揭过了。
待刘执事走后,沈默面板上与他的因果值也迅速从+1降回了+0.5(例行探望,无后续),这让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关,算是稳住了。”
解决了身份问题,接下来便是修行。
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虽然沈默的目标是苟活,但必要的自保之力还是得有的,至少,得能跑得快点吧?
他从床铺底下那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翻找出了一枚灰扑扑的玉简。这是前身入门时,宗门统一派发的《青元诀》入门篇。
沈默将玉简贴在额头,神识沉入其中,一篇约莫数千字的法诀便清晰地呈现在脑海。
《青元诀》,乃是青峰观流传最广的基础吐纳法门,讲究的是中正平和,循序渐进。其优点是稳妥,不易走火入魔;缺点嘛,自然是进境缓慢,威力平平。
天机面板对此功法的评估是:
【功法:《青元诀》】
【品阶:凡品下阶】
【危机预警:安全(绿色)】
【因果牵连:修行+5(宗门传承,受宗门气运庇护,亦可能因此卷入宗门纷争,参与宗门任务等)】
【特效:无】
“因果牵连+5……”沈默摩挲着下巴,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虽然这个数值在面板的评级中属于“较低”,但对于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沈默而言,依旧显得有些刺眼。
“宗门纷争……宗门任务……”这些词眼,听着就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危险性。
他开始在“前任”沈默那贫瘠的记忆中努力搜刮,试图找到更稳妥、因果牵连更少的修行法门。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想起了一部几乎快要被遗忘的“奇葩”功法。
《龟息万寿诀》。
这部功法,据说是青峰观数百年前一位寿元将尽、修为卡在筑基期再也无法寸进的老祖,在弥留之际,闲来无事,观察宗门后山池塘里的一只活了上千年的老龟的呼吸吐纳,心有所感而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