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殿内,褒姒的铜镜突然映出烽火台火光冲天的画面,犬戎的号角声穿透时空而来。
周幽王的酒盏“当啷”落地,望着她眼底的冷意,忽然想起她从未真心笑过——除了那次烽火戏诸侯,她的笑里,藏着对天道最狠的嘲弄。
长乐宫的烛火突然爆响,吕雉看着案头刘邦的遗诏,“非刘氏不得称王”的字迹在金榜光芒下泛着血色。
她忽然抓起玉玺砸向铜镜,碎片飞溅间,仿佛看见戚夫人的鬼魂在碎片后冷笑,而自己的倒影,正慢慢与“无冕女皇”的虚影重合。
大兴宫的金榜突然掠过“开皇之治”的评语,独孤伽罗的华服上忽然映出“二圣”的字样。
杨坚与她相视而笑,帝后腰间的同心结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如同他们共同走过的三十载岁月,有血有泪,却始终紧紧相连。
大兴宫的琉璃瓦上,晨霜被初阳蒸成白雾。
杨坚的手指划过案头《隋书》里“开皇之治”的记载,忽然听见独孤伽罗的华服扫过青砖:“陛下看那金榜,大明的轮廓竟比咱们大隋还要清晰。”
他抬头时,金榜中央正浮现出“明”字朱砂印,边缘萦绕的血光让这位开国皇帝眼皮一跳:“朱元璋起于微末,倒是与朕当年在北周的处境有些相似。”
指尖敲了敲《北周律》残页,那里还留着他被宇文护追杀时的血手印,“只是不知,他的子孙能否守住这来之不易的江山。”
独孤伽罗的目光落在金榜右下角,那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被锁链缠绕,龙袍上“正统”二字时明时暗:“帝王最怕的不是打天下,而是坐天下。”
她忽然想起长子杨勇被废时的泪水,“若后代失了民心,便是天道也难护。”
奉天殿的铜鹤香炉飘出龙涎香,朱元璋的布鞋碾过金砖上的“奉天承运”浮雕,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嗡”的蜂鸣。
金榜如画卷展开,自己手持破碗跪父母坟前的画面刚闪过,便被另一幕震得瞳孔骤缩——身着龙袍的男子被瓦剌士兵拽着头发拖行,腰间玉玺在沙地上划出血痕,龙袍上绣着的“正统”二字正被马蹄碾碎。
“这他娘的是谁?!”朱元璋的吼声惊飞檐角麻雀,手中的玉笏“砰”地砸在石阶上,崩掉一角。
他盯着画面里男子惊恐的面容,越看越觉得像长孙朱允炆,却听见朱棣在身后低声道:“倒像是宋徽钦宗的下场。”
朱标的冷汗浸透了青玉佩,他望着父皇扭曲的脸,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马皇后的凤冠流苏轻轻摇晃,她伸手按住朱元璋发颤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那是当年一起种地时磨出的印记:“重八,先弄清榜文说的是谁。”
“还能是谁?!”朱元璋突然转身,腰间的草绳腰带抽在石阶上发出脆响,“咱老朱家的子孙,竟让人当狗一样牵着走?!”他的目光扫过李善长,后者正捻着胡子嘟囔“十六代而终”,突然抄起地上的布鞋砸向朱标,“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
布鞋“啪”地落在朱标脚边,这位太子的膝盖已经跪在青砖上:“父皇息怒,或许……或许是侄孙允炆?”话未说完便被刘伯温打断,鹅毛扇尖轻点金榜:“陛下看那龙袍纹样,是‘正统’二字,倒像是庙号。”
徐达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单膝跪地,手按剑柄:“末将请命,若有后世子孙失了骨气,末将愿从棺材里爬出来抽他脊梁骨!”声音未落,金榜突然闪过“土木堡之变”四个血字,画面里的男子转头,竟与朱元璋有七分相似,只是眉间多了份懦弱。
朱棣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底,绣着的“靖难”二字被阴影遮住。
他想起当年在北平装疯卖傻时,曾梦见侄子朱允炆举着火把烧皇宫,此刻金榜上的“正统”皇帝,倒像是命运对朱标一脉的嘲弄。
马皇后忽然伸手抚过金榜,指尖触到“朱祁镇”三个字:“重八,你看这名字,咱老朱家何时有过‘祁’字辈?”她的目光扫过朱元璋腰间的破碗,“或许,这榜文说的是隔了几代的子孙?”
朱元璋的呼吸渐渐平复,盯着金榜上“个人能力:两星”“政绩建树:一星”“道德水准:半星”的评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忽然想起去年在国子监,看见太学生们背诵《大诰》时眼里的畏惧,此刻榜文上的耻辱,竟比当年陈友谅的大军更让他心惊。
奉天殿外,阳光突然被乌云遮住。
李善长的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在刘伯温身上:“刘先生,这……这是天谴啊!”后者却轻笑一声,扇面上“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的墨迹未干:“天道不过是面镜子,照的是咱们自己种下的因。”
朱棣忽然抬头,望向金榜右上角若隐若现的“永乐”二字,心底泛起一丝灼热。
他想起自己在漠北战场上,士兵们高呼“天子守国门”的场景,与画面里“叫门天子”的懦弱形成刺眼对比。
或许,这榜文不仅是耻辱,更是机遇?
朱元璋忽然转身,盯着朱标颤抖的双肩:“去把宗人府的玉牒拿来,咱老朱家的子孙,绝不能出这种孬种!”他的声音里带着狠劲,却藏着一丝恐惧——害怕自己从乞丐手中夺来的天下,最终毁在子孙的软骨头上。
马皇后看着丈夫额间的皱纹,忽然想起凤阳老家的老槐树,当年他们在树下盟誓“不让百姓再饿肚子”,此刻金榜上的耻辱,何尝不是对誓言的考验?她轻轻叹了口气,凤冠上的东珠随动作轻颤,像极了当年送朱元璋出征时,眼中未落的泪。
奉天殿的青砖缝里卡着半片草鞋碎屑,朱元璋的拇指碾过鞋底的草绳纹路,泥腥味混着龙涎香在舌尖泛苦。
他盯着朱标发颤的肩颈,突然扬起草鞋抽在廊柱上,木屑飞溅惊得金丝雀撞翻鸟笼:“养不教,父之过!你瞅瞅金榜上那孬种,像咱老朱家的子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