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成化。
东宫。
望着雕梁画栋,朱祐樘攥紧了衣角。
穿越成明宪宗的嫡子虽然不错,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让一个满嘴网络梗的现代人,立刻变成谨言慎行的国之储君,简直比登天还难。
今早梳头时,宫女那句“殿下今日怎这般毛躁“,已经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更别提皇帝老爹朱见深、邵贵妃,还有内阁里商辂、彭时这些老狐狸,哪一个不是人精?
“必须得想办法离开京城才行!”朱祐樘咬咬牙。
明朝皇室规矩森严,稍有差池就是僭越大罪。
且不说他写的毛笔字歪歪扭扭,单是对朝堂礼仪的生疏,迟早要露馅。
他翻开舆图,目光掠过宣府、大同。
北疆瓦剌刚被王越击退,这条路走不通。
西南苗乱未平,也非善地。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云南——麓川!
此地虽已被王骥三次征讨,但土司势力盘根错节,又是通往缅甸的要道。
只要能到麓川,凭借后世掌握的农桑、冶铁技术,足以立足。
正盘算时,太监急匆匆跑来:“殿下!京营练兵出事了,有好几人摔断了腿!”
这太监与管带向来不合,特意来搬救兵。
朱祐樘眼睛一亮,历史知识突然清晰起来:成化年间,京营训练死伤本就常有,朝廷对武将练兵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带我去伤兵营。”
他快步出门。
路上,他想起去年平定固原叛乱时,皇帝特准勋贵子弟前往军前历练。
若是以考察伤情为由,请求前往云南督办军粮...一个计划在脑中成型。
伤兵营里,医官正在为伤员敷金疮药。
看到太子到来,众人挣扎着要行礼。
朱祐樘按住一位断腿的士卒:“莫动,本王问你,若能去云南边镇效力,可愿前往?”
士卒愣神片刻,突然叩首:“愿为殿下赴汤蹈火!”朱祐樘嘴角扬起笑意。
这场意外,或许就是他改写命运的转机。
只要能以“历练太子军威”的名义离开京城,天高皇帝远,麓川的密林深处,正藏着他的新生。
……
最近几天,东宫库房的钥匙几乎被账房磨出了包浆。
自从京营练兵事故后,朱祐樘就像着了魔般折腾。
他先是从工部调走十套陶瓮,又让顺天府采买百石糯米,还派人在京城粮行大肆扫货。
不消三日,全北京城都传开了——太子殿下竟要在东宫酿春酒!
这可不是小事。
成化年间,西南战事吃紧,漕运粮食大半充作军粮,百姓家中多以麸皮掺野菜度日。
堂堂储君公然耗费民脂酿酒,简直是把御史台当摆设。
朱祐樘站在新搭的作坊前,看着工匠将陶瓮改造成蒸馏器。
前世作为B站手工区百大UP主,他闭着眼都能画出蒸馏流程图。
但此刻,他盯着那根竹制导酒管,手心仍沁着薄汗——这不是视频拍摄,稍有差池就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