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晨钟还在回荡,玄奘已骑着白马行至郊外。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打在他单薄的僧袍上,行囊里的通关文牒被吹得哗哗作响。他望着渐渐消失在薄雾中的城门,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阵阵狼嚎。
“师父快走!双叉岭到了!随从的两个仆人突然勒住马缰,脸色煞白。话音未落,林间骤然腾起黑雾,腥风裹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玄奘只觉眼前一花,马匹突然人立而起,将他重重甩落在地。
三团黑影从树梢跃下,月光照亮了它们的獠牙——为首的虎妖身披虎皮大氅,利爪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听说东土来了个圣僧?寅将军发出刺耳的怪笑,正好给我这双叉岭添道荤腥!
玄奘挣扎着爬起来,佛珠在慌乱中散落一地。他望着虎妖身后渐渐围拢的狼群,突然想起临行前观音菩萨的话:取经之路,步步皆劫。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他却强撑着举起锡杖:阿弥陀佛,贫僧只是
“少废话!虎妖利爪挥出,带起破空之声。千钧一发之际,玄奘突然被一股无形力量托起,整个人倒飞着撞进身后的灌木丛。狼群的咆哮声、虎妖的怒吼声,还有仆人的惨叫声,瞬间在夜色中炸开。
玄奘蜷缩在荆棘丛里,透过枝叶缝隙,他看见两个仆人被狼群扑倒,鲜血溅在惨白的月光下。寅将军正舔着爪子上的血,转头朝他藏身的方向狞笑:小和尚,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就在虎妖的利爪即将撕碎灌木的瞬间,天际突然划过一道璀璨星芒。太白金星拄着龙头拐杖,脚踏祥云徐徐降落,雪白的胡须在夜风中飘动:寅将军,这和尚动不得。
寅将军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得这老人——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正是此人三番两次出面招安。可此刻,他望着老人袖中若隐若现的星辰图,突然冷笑:太白老儿,这是我双叉岭的地盘!
太白金星不慌不忙地抬手,指尖点向夜空。北斗七星的光芒突然暴涨,化作七道锁链缠住虎妖四肢。寅将军发出凄厉的惨叫,在星力的压制下动弹不得:你...你为何护着他?
天机不可泄露。老人轻轻挥袖,狼群瞬间化作齑粉。他转头望向惊魂未定的玄奘,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圣僧莫怕,前路虽险,自有星辰护佑。说罢,化作流星消失在天际。
寅将军在星链中疯狂挣扎:太白金星!你敢坏我好事,天庭不会放过...话音戛然而止,最后一丝妖力被星芒吞噬。双叉岭恢复寂静,只有玄奘急促的喘息声在夜色中回荡。
玄奘颤抖着捡起散落的佛珠,发现每颗珠子上都沾染了仆人的血。他望向太白金星消失的方向,突然意识到这场危机绝非偶然——若不是那道星芒,自己早已葬身兽腹。而天庭,显然比他想象中更关注这场取经之旅。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玄奘重新跨上白马。马鞍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星纹玉佩,触手生温。他握紧锡杖,朝着西方继续前行。双叉岭的血腥味还未散尽,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此后的日子里,每当夜幕降临,玄奘总会下意识地望向星空。他渐渐发现,无论遭遇怎样的劫难,总有一颗特别明亮的星辰为他指引方向。而在天庭的通明殿内,太白金星正将一枚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上,对着玉帝笑道:陛下,取经这盘棋,该走下一步了。
玉帝望着棋盘上代表玄奘的棋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他身后,一幅三界地图徐徐展开,取经路线被金色丝线勾勒得格外醒目。双叉岭的这场小小风波,不过是庞大棋局中最不起眼的一步,但足以让各方势力明白:这场取经,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