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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办公楼是一栋四层老式旧楼，据说还是在解放前到此经商的沙俄修建的，在日伪时期就是敌伪的警察总局。高大的门前回廊上至今仍保留着俄式风情的雕花和廊柱，大厅正面墙上挂着的一幅书法作品。竖式的雪白纸面上笔走龙蛇地写着气势轩昂的四个大字“天网恢恢”，下面的落款是一个杜长空的红色篆刻印章。
外墙上的俄式镶铜长窗历久弥新，室内每层的间架都高达四米五，吊着黄铜挂链球灯，磨得发白的灰色大理石地面不管你怎样轻脚走路，都会有清脆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空然回响。
刑警队在大楼四层的尽头。此时刑警队办公室里一如既往的忙碌、扰嚷，一打开房门立刻有一股刺鼻的烟雾扑面而来。这种气味对吴华来说，心中莫名地泛起一种暖融融的亲切感受。脚步匆匆的警员从吴华身旁经过时，都会热情打声招呼，吴华也微笑着一一还礼。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房间里已经有八，九个人围坐在门口旁，那个又大，又破旧的会议桌周围，几乎每一个坐着的人嘴里都叼着点燃的香烟。拉紧的窗帘和明亮的日光灯下一团团的烟雾蒸腾，一副森罗肃穆的气氛。
一群人中为首的是位头发灰白的肃容老者。干瘦、矍烁，整个人在黑板前，站得笔直，肩端眉耸，看来就象一支锋锐生光的钢枪。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老者的那双眼睛，冷酷、严峻且不失威严，偶尔张合却精光四射，有一种洞人心魄的锋芒，让人望而生畏。这位威严的长者，就是吴华的老师，同时也是市局刑侦一把手，杜长空。
在杜局身边坐着一个壮硕得略显肥胖的中年汉子，横生的浓眉、连鬓的青胡碴和微微下垂的嘴角呈现出一副深沉的狠相，坐在那里象一尊狰狞冷厉的凶神。杜局手下的心腹爱将，刑侦大队队长，吕刚。
在吕刚对面，坐着的是罗飞。
罗飞的下垂手坐着的是吴华的老大哥，尤宪超，超哥是从派出所一步一步升上来的老警察，今年四十多岁，长得吊眉小眼蒜头鼻，傻大黑粗，还挺着个颇具规模的啤酒肚，再加上一副长年和基层的地痞流氓周旋，练出的伶牙俐齿，整天没个正行，尖酸怪调不断。
推开的吴华，快步走到，杜局身前，静了一个标准军礼。
“杜局，好久不见。”
杜长空还没开口，一旁的吕刚却接口道：“没多久吧，从你撂挑子走到现在，也就一两年没回来吧。”
“行了。别说，没用的。吴华。来了就好。你先坐吧。”杜长空开口道：
“现在，人齐了，我们可以开始。罗飞，你先介绍介绍案情。”
“好。”罗飞起身，走到黑板前。将一系列照片，报告定好。
开口说道：“本月25日，午夜1点30分左右，北影大四导演系学生秦墨，被人杀害在市郊一件废弃的大楼。次日，晚上9点30左右，北影大四表演系学生张芳，被人杀害在自己和男友在校外的出租房内。第一起案件，凶手的行凶过程，被人无意间用DV拍摄下来。请开录像。”
墙上的投影仪，又一次播放，秦墨被杀的过程。
五分钟过后，片子播放完毕。
罗飞清清喉咙，又接着说道：“拍摄这部片子的DV，正是第二起案件的受害人张芳，发现，并通过吴华，交给我们的。”
“会不会是同一个凶手，为了毁灭证据杀人灭口？”一个警官提出自己的想法。是吕刚手下的人，名字好像叫汪平。吴华回忆道：
“我觉得不会。罗队，那个叫张芳的女孩，不是没有直接出现在我们面前吗？我们有录像的消息，也没向外流过。凶手，怎么知道呢？”另一名警官，驳斥道：
“对。你就是像你说的。凶手不知道，有录像的事，我刚看了法证的报告，张芳的室内没有，没翻找过的痕迹。凶手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录像这回事。他可能只是在第一起凶案现场看见张芳匆匆地离开。以为自己的样子被张芳看到了。加上昨天第一起案件的曝光，凶手感得危机，害怕张芳怀疑自己，所以在张芳没举报自己之前，杀人灭口。”汪平接口道：
“逻辑链通顺。”吴华轻声说道：
“但是张芳死前，疑似有过性x行x为。我看了你们的给我武小磊的口供，说他当天和张芳吵架。两个人没有发生过。那就可能是张芳后来又找了来个男的或者是和凶手。第一种可能性，通过微信里她让梦星语给武小磊带的话：我爱他，如果他还爱我，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这句话来看，应该可能性不大。那就可能是被凶手强奸造成的。但是通过录像，我们推测第一起案件的凶手是个女人。两者矛盾。如果是两个凶手的话，那两个案件的动机，两个凶手的关系，就有千差万别的区别了。我建议当做两个案件平行调查。”
杜长空点点头，沉声说道：“吴华，你在现场推测，凶手的概况，再说一遍。”
吴华停顿片刻，整理了下思路，又说道：“凶手：女性，23左右，面容姣好，有过习武经历，长期锻炼，体力充沛，和死者相识，有过很深情感纠缠。”
“脸都没看见，就说是女人啊。”汪平小声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