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漫不明所以:“怎么了你?”
杜钊宁的脸瞬间红得像碗豆瓣酱,一阵奇怪的气味充斥到杜嘉漫的鼻腔。她皱了皱鼻子,杜钊宁却仍一言不发,急匆匆地起身往屋里跑。
那跑步的姿势说不上哪儿就是怪怪的。
杜嘉漫思索半晌,才恍然大悟,抱着杜青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小乖他……像是……笑尿了……”
从那以后,这成了杜家公认的杜小乖之独门绝技,收放自如无人能及。
按说,这种东西应该能融会贯通的,于是杜嘉漫非常有理由怀疑,杜钊宁此番是被她吓尿了。
“你们在说什么?”杜青媛满脸疑问地朝两人走过来。
“妈,小乖吓尿了。”杜嘉漫捂住嘴笑着跑开,栽到沙发角落打开电视。
杜青媛哭笑不得,看了看一脸酱色的小儿子,又瞅向另一边气定神闲换频道的大女儿,故意嗔道:“多大人了,还拿弟弟寻开心。”
“就是!妈,你要为我做主啊!姐姐她欠管教!既不温柔贤淑又不善解人意,还成天欺负人,怪不得没人要!”
杜嘉漫假装专注地看电视,无视杜钊宁的控诉,暗自却反驳着,她还是有人要的。
比如,最近频繁出现在面前的某某。
此时杜嘉漫内心里并不平静,满是那张令她爱恨交加的脸。
电视剧里正播着男女主角相对无言泪千行的画面,忽然,身旁手机“叮”的一声。杜嘉漫懒洋洋地捞起来看。
——宝贝儿,我到家了。
是尹珩的短信。
杜嘉漫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发错人了还是发神经了?
紧接着就是一通电话进来。
杜嘉漫努了努嘴,摁下通话键。
“喂,干嘛?”
“亲口向你打报告啊,发消息你都不信,这不是怕你担心么。我安全到家了,没丢。”
“丢不丢跟我有关系么?谁担心你了,我是怕摊上事儿。”
“行。”尹珩轻声笑着,“那你可以放心了。”
“嗯,挂了啊。”
“好,拜拜。”
他刚说完最后一个字,杜嘉漫迅速掐断了通话。
杜嘉漫这辈子,最讨厌某人挂电话后的嘟嘟声。从前听过无数次,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听了。
“啧啧,姐,别怪我说你。”杜钊宁一边剥着橘子,一边望着杜嘉漫道,“你要还是这破态度,当心哪天你俩又吹了。”
“不可能!你姐姐我看起来这么没用?”杜嘉漫扔了个苹果过去,“快给姐削好了。哎,不对,吹什么吹啊,我什么时候同意和好了?这才抗战结束,离解放还早得很。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叫你瞎琢磨。”
“不许笑!削苹果!”
见杜钊宁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杜嘉漫有些恼羞成怒。
“行,你就垂死挣扎吧。”杜钊宁长叹一口气,从茶几上拿了一把水果刀。
杜嘉漫盯着他削苹果的娴熟动作,思绪又飘忽起来。
和好?要和好么?
尹珩的意思很明确,当年的误会也解开了。可她究竟在矫情什么呢?
或者说,在怕什么?
想得头直发晕,杜嘉漫烦躁地拽过抱枕,捏在胸前揉成各种不知名形状。
杜钊宁削完苹果抬起头,无言地撇了撇嘴。
“喏,女王大人请用。”又圆又大的苹果递给了杜嘉漫。
杜嘉漫接了过去,没说话。
杜钊宁瞅着杜嘉漫怀里奇形怪状的抱枕,叹了一句“败家子”,并在她发飙之前逃离了作案现场。
吃完一顿丰盛的午餐,杜钊宁去了邻街的中学打球,杜嘉漫正在帮着杜青媛洗碗。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杜青媛望着女儿冻红的手指,柔声道:“剩下的我来吧,你去给他开门。”
“臭小子,不知道落什么东西了,还不带钥匙。”杜嘉漫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两只手已经僵得没知觉了。
杜嘉漫从小怕烫,到了常人不能理解的奇葩程度,厨房里的热水又不能调温度,她只能用冷水。
拿墙上挂着的毛巾草草地擦干了手,她就脱下围裙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