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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龙一猪 前720年(1 / 1)

?公元前720年,春季

【背景:周天子宜臼(周平王)去世了;王子狐也意外地死在了回雒阳的路上。】

雒阳王宫

“他还有脸进城?!”一个身穿素服的年轻小子,头戴白色孝箍,吼着嗓子说。

他携着身后的一群老大夫,边走边骂:“我祖父和父亲明明是因为去年讨伐卫国的事情,被他郑寤生活活气死的!还编借口,说是日理万机、操劳过度而去世的。什么狗屁东西!周公黑肩,你说是不是?”

“王孙息怒。”那位叫周公黑肩的老大夫语重心长地回答他,“先王刚刚去世不久,王太子还没能继位,就死在了路上。祸上加祸,弄得人心惶惶,这正是朝政微妙之时。王孙年少气盛,切勿因一时之怒……”

年轻的王孙打断他的话,对天吼道:“一时之怒?!我祖父乃堂堂的周天子,当年竟然与一个臣子交换人质,上天啊!这是周室的耻辱!”

“嘘!嘘!!”周公黑肩连忙做出禁声的手势,“王孙,别说了。”

然而,年轻的王孙依然潇洒地叫着:“今天,我虽是王孙,一定给郑寤生一点颜色瞧瞧,让全天下的诸侯都知道我周王室的尊严!”

“去!派人速去虢国,召虢公忌父来洛阳处理先王和王太子的丧事。”王孙自顾自地对身后的人命令道,“以后,让那个郑寤生少管朝政。”

“王孙,王孙,言重了。”周公黑肩小跑到王孙的前面,拱手劝阻说,“为了保全周室的列祖列宗和江山社稷,臣冒死请王孙三思啊!”

王孙绕开他,继续往前走去,忿忿地说:“难道你要我一生一世都受他郑国挟持吗?”

周公黑肩连忙跟上,劝道:“王孙,言过其实了。郑伯在位以来不曾失礼,况且我周室东迁雒阳时,那郑国功劳最大,明面上的道理都在他那边;如今正是改元易制的节口上,若是现在与他翻脸,只怕情急之中他会有蛮横之举……”

“我就不信他能做出什么蛮横的事情来。”王孙阴阳怪气地说,心中貌似想起一些关于父辈的事情。

“郑国兵强马壮,战将如云,倘若兵戎相见呢?王孙,要动郑国,还望从长计议。”周公黑肩低声说。

王孙望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口,亦是不敢大声说话:“从长,从长,都祖孙三代了,还要从长……”

卿大夫们在王孙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雒阳的城门口,远远就看见了郑伯的旗帜。

王城外,等候的郑国士兵们个个披麻戴孝,犹如一道宏伟的人墙巍然屹立,一股战场肃杀的气息在风中弥漫着。

一时间,王孙竟是惊呆了。

“站立者何人?”忽然,前方传来一个严肃的质问,“先王太子遗体在此,为何不跪!”

王孙身体一怔,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再看看左右的卿大夫们,不知什么时候,他们都跪在地上、低下了头颅,有的甚至开始失声痛哭。

唯独王孙一人站立在场,显得那么的独特!

王孙本欲借着未来周天子的身份,义正词严地训斥郑伯一番。

岂料主人家还没开口,就被客人占了主场。

于是,他也只好既尴尬又勉强地跪下来,嘴上还强行解释说:“我、我是他儿子,王孙林啊。好像不用跪吧……”

单单在气势上,王孙就瞬间鳖了一大截。

“按照周礼,见先太子遗体,王孙更应该先跪!”郑伯庄严的声音、完美的声线再次响起。

“这、我、可是……”这股庞大而无懈可击的气场,压得王孙几乎陷入地面。

正当王孙支支吾吾的时候,郑伯猛地冲他睁目而视,仿佛随时会向自己迎面袭来。

“啊!”王孙被吓得魂飞魄散,“你、你要干什么?”

所有人莫名其妙看着王孙林瘫软在地。

“辅政大臣郑寤生叩见王孙!”寤生叩首跪拜。

礼毕,寤生如行云流水般,带着悲痛的腔调说:“先王太子一路奔丧,因伤痛过度,未能叩见先王灵位,就猝然而逝,实乃天下之大不幸!”

寤生拱起手,又行一礼:“但念朝中空虚,社稷忧患迭起,臣斗胆请王孙登基继位,以慰祖宗在天之灵!”

王孙林的大脑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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