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梨被腹部传来的阵痛疼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阿菊瞧见她转醒,起身去桌上端来了早早便晾好的温茶水,蘸着汤匙缓慢的将茶水送入莞梨的口中,莞梨听阿菊在她面前细声细气的说着话,越发觉得阿菊随自己进宫来,不仅没有衣食无忧,反而还连累了阿菊,同她一起受苦遭罪。想到这儿,莞梨虚弱的闭上双眸,藏在被褥下的小手捏的更紧了。
越是天不遂人愿的时候,事情越是个赶个的发生,莞家二掌柜收到家书后,便马不停提的差下人准备马车,从紫荆城郊外连夜赶进宫来。
一早在紫荆城大门外等候的柳如初和柳澈终于看到了莞家的马车,与莞家二娘子一番客套后,将二娘子请进了宫中,这一套做法让二娘子实在受宠若惊。
进了玉芷宫,本还没有被临幸的柳如初,宫内的装饰却十分奢华,清一色的古董瓶子和翡翠白菜摆件,就连那桌上摆着的蟹腿珠珍都是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更何况面前是战功赫赫的柳澈大将军,而二娘子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屋子的东西,都是为了应付她才搬进来的。即便是大门大户的莞家,都很少见到过这样的好东西,有也轮不到她。这时候的二娘子,早就将家书的内容抛之脑后,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让自己母家的儿女攀上高枝。
“二娘子,今日相见,本就是我与阿梨说好的,她的情况不太好,恐连累了莞家,于是托我来向您问个话。”
“哎呦!柳小主您可真折煞我也,您有什么要问的,您尽管问吧。”
二娘子眉开眼笑的对着柳如初,并没有多想。
柳如初瞧见二娘子如此识趣,便将大娘子毒害莞梨出现纰漏,让自己女儿中招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二娘子,即使这是猜疑,倒也被柳如初这番话说的像是真的知晓一般。
二娘子听完柳如初说的话后,脸上浮现了难以掩盖的喜色,她早就想抓住大娘子的把柄将她拉下台去,奈何大娘子母族地位过高,而大娘子做事又向来让人抓不着证据,于是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问道:
“这...柳小主,您可有证据?”
如预期猜想的那样,柳如初将柳澈之前便搜集好的莞家私自贩卖盐块,压榨地方百姓的证据拿了出来,柳如初一改往日温柔的语气,厉声呵到:
“我叫你一声二娘子是对你的尊敬,倘若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别怪我柳家将这证据呈给皇上,到时候莞家连诛九族,你的母族也绝不可幸免于难,而这些都会是你一个人害的。”
二娘子被这些话吓得浑身哆嗦,大脑一时缓冲不过来,她虽愚笨,但也听出了柳如初话里威胁的意思,这证据是要她二娘子自己找了。
柳澈在一旁双手抱胸冷眼旁观着,突的开口道:
“我想谁都不愿一辈子在心爱人身边就做妾室永远抬不起头,但如若你办成这件事让莞梨洗脱罪名,我柳家定让你如愿当上莞家的大掌事。”
二娘子接连被柳家兄妹的话攻击着,心里的那道防线早已崩塌,但心中的欢喜盖过了胆怯,只见她心一横,朝着柳家兄妹作了一揖后开口道:
“莞梨的事请二位给我一些时间。”
而后抬头紧张的瞧着柳家兄妹,
柳如初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柳澈,他好似就知道一般,拍了拍手,一个人影瞬间立在屋内,柳如初和二娘子都被这突然冒出的人影吓了一跳,待她们稳下心神一瞧,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眉目间却有着男人的飒爽,身材修长高挑,足足比柳如初高出了一个头,
“这,难道是丫鬟..?!”
柳如初一脸奇怪的看着那个人影。
柳澈下颚微收,双手背在身后不可置否,
“这是我的人,从今以后她的名字便叫冷月,二娘子,几天后你安排莞家招收几个丫鬟,到时我将冷月安排进去,你将她纳入莞家便可。”
二娘子听后愣愣的点了点头,一抬眼便对上了冷月那一双冰凉深邃的眸子,不由的浑身一个激灵,转眼望向了别处。
将一切安排妥当的柳家兄妹并没有留宿二娘子,而是派了小使连夜将人送了回去,以免被有心之人瞧了去。
解决完心头事的柳如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也丝毫不敢松懈,如今的莞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多在冷宫呆一日,便会多一丝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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