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都是一起的,今日去喊却许久都不开门。
李盛手锢住辛子洲的脖子,一定要个说法,却见站在一旁的严烈,他对警所的人都带有敌意,就算严烈是代课也喊不出先生,他拽着辛子洲向后推开几步。
“说,为什么不等我。”
辛子洲拍了拍他的手臂,他在严烈面前还需保持些形象,可不要太过。
“先松开,我睡不着就先来了学校。”
“那你为何不来找我?”
辛子洲无奈,“半夜不是去找过你吗?要是清晨也去,你父亲也一定会厌烦我的。”
李盛哼了一声,“我还不知你?就是嫌麻烦。”他松开手,顾忌严烈还在身边,小声的和他咬耳朵:“报纸厂那边的那篇报道还是出了,我们准备去揍那写文章的人一顿。”
辛子洲看了一眼严烈,却见他对着窗外,也不知那窗外是有什么景色。
李盛说完问辛子洲。
“你去不去。”
辛子洲没回应,李盛推了他一把:“你在想什么呢,一天天的总是瞧着不见魂似的?”说去省城就去省城,回来也奇奇怪怪的。
“嗯,去。”
李盛这才笑了笑,“好,那我去告诉那边。”
辛子洲点头,等李盛走,辛子洲也回了位置上,将用过的纸墨都收了起来,教室外有络绎不绝的人进来。
等着铃声一响。
严烈让人坐好保持安静,辛子洲还是第一次见严烈上课,从见面时,辛子洲就知道他可不是空有外表的草包,他的声音见识与见解都能让人给带进课堂中去。
辛子洲想,就算他不是那个严桂芳的儿子也一定很优秀。
因为李盛组织人去揍那个乱写时局文章的人,上午的课很是愉快,严烈讲完捏着嗓子,有些犯疼,辛子洲抢了李盛的冰糖,用自己的水杯泡了一杯冰糖水,他递给严烈:“冰糖可以润喉。”
那些先生都时常带着一壶水,他却什么都不带,硬生生讲了一上午。
严烈谢绝了辛子洲的好意。
“谢谢了,我不碰别人的东西。”
“这是我的。”
严烈摇头,对他来说,你辛子洲也是别人。
辛子洲抓着水杯却也不恼怒。
“果然你还是晕了更好,我给你喂水的时候,可没说别人的东西不碰。”辛子洲恶劣的用手点了点唇:“那样的话,你也不知道你喝的那碗水是不是我也碰过。”说完,他将水杯放下,潇洒的转身。
辛子洲背过身的手紧紧拽着,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和那些青楼女子完全没什么不同,他愤恨自己如此,可却又不得不继续。
严烈只到中午就离开,他离开时,辛子洲和李盛他们围坐在院子里,一群人慷慨激昂的说着什么。
辛子洲那张青春洋溢的脸在其中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辛子洲感觉到有人看他,追着目光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那杯冰糖水严烈没动,辛子洲拿过李盛的杯子把水倒了进去。
李盛尝了一口吐舌:“太甜了。”
“生活皆苦,你需要多甜甜。”
夜里,李盛等着辛子洲出门,“可安排好了吗?”
“嗯。”
“那就走。”
他们要去的是那写文人回家的路,文人墨客却扭曲事实,妄为读书人。
辛子洲不是领头人,他在最后,李盛让周开征走最前,辛子洲的母亲离不开人,李盛这样安排就算是遇到意外,也要让辛子洲第一个跑。
辛子洲站在巷子尾要是见有巡逻的人过来就立刻出声通知他们。
周开征去了面摊子,他们找的人就在那里。
喝得醉醺醺的倒在桌子上,周开征问老板:“老板,这人怎么了?”
面摊子的老板见他问的是仁盛,答:“你别管他,等会儿他就走了。”
老板把面端给周开征。
“觉得味淡了,盐在桌上。”
“好。”周开征吸了一口面和老板搭话。
仁盛将怀里的钱丢在桌上。
“放这里了。”
老板转身去收钱,周开征吹了一声口哨。
辛子洲靠在墙上,这夜风诡异,吹得人心里发慌,辛子洲往后看了一眼,总觉得远处的暗影里有人。
他向后走了一步。
远处有人吹响哨声。
辛子洲心道不好,立刻向前跑,他对着李盛的方向吹口哨,一声接着一声,李盛从墙上看过来。
“子洲。”
“快跑。”
辛子洲喊出两个字,方才还看不见人影的巷子,整整齐齐的警士跑了出来。
他就觉得今晚的风向太怪,辛子洲小声骂了一句,可不能再被抓住。
他踩住墙角,立刻爬了上去。
“站住。”
身后的警士发现他的行踪立刻出声。
辛子洲从墙上翻身跳了进去,也不知进了谁家的院子,他揉了揉弯曲的膝盖,赶紧向前,只希望这院子里没养狗,不然可就倒霉了。
一墙之隔的院子外,整齐的脚步声格外响。
也不知道李盛他们逃了没有。
辛子洲低着头向前走,只希望脚步再轻一些。
他向前,头却撞上一堵墙,不过这堵墙比想的要软许多。
他抬头,灯笼下的脸格外明显带着怒气。
“严烈!!”
辛子洲本能向后退了几步,怎么会在这里遇上?
“我倒是不知,你还能做出什么更让我觉得骇俗的事情了。”
辛子洲有心解释,“我是为了逃脱外面的警士才跳进来的。”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严烈将辛子洲推进屋。
“你去里屋等我。”
辛子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进了屋子里,严烈拉上门去开门。
辛子洲微微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他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敲门的警士有些不耐烦来开门的人走的慢,抬脚就要踹上去,门一下就从里面开了。
“严警所。”
抬起的脚还没来得及放下,本能的出声行礼。
严烈看了他一眼。
“什么事?”
警士回禀:“是查宵禁的,所长你这几日不在,所以不知道,刚才外面有人看见有人影跳进你院子了,所以过来查问。”
“我一直在屋子里没看到人进来。”
警士立刻明了,“是,可能是刚才太黑没看清,就不打扰所长你休息了。”他指挥着后面跟上的人撤走。
辛子洲打量着严烈的屋子,不像是李盛的房间,总有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