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纸张,辛子洲走上前,伸手摸了摸桌子,手指才碰到桌子上,就能闻见墨水的味道。
他想,在不久之前,严烈一定在这里写着什么。
门外人影闪过,辛子洲立刻收回手。
严烈推门进来,辛子洲站在书桌前,因为听见声音,身子也跟着转了过去,两个人对上视线,却是严烈先避开了视线。
辛子洲本想解释一下,可是他没想过在这个时间遇上严烈的,那些脑子里之前想好的话就变成了浆糊一样,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严烈让开身没准备留他:“现在出去吧。”
辛子洲错开身往外走,可到了门前,他又停了脚步。
“严烈?”
他念着他的名字,一下又回头,那双眼睛让严烈觉得他和那夜一样,又要做出奇怪的事情。
辛子洲却只是一笑,他很肯定的对严烈说。
“你心里一定想的是那天的事情吧,不过晚了,过时不候。”
留下这一句,辛子洲关上门。
不久之前还闹哄哄的巷子都安静了下来,辛子洲没有走前门,从后面的墙翻了出去。
周开征在辛子洲的家门前等候许久,见辛子洲回来,急急忙忙的上前。
“子洲,出事了。”
辛子洲竖起手指让他不要先不要多说,辛子洲四处看了看,在那些看不见的黑暗中,说不定就藏着谁都不知道的黑暗。
辛子洲打开门,让周开征进院子。
等进了院子,周开征说了缘由,他是按照计划等着仁盛动身,引他进巷子,那些同学也是按照计划就是教训教训他,辛子洲吹响口哨,他们就散了,可是等到了集合地点,李盛没来。
周开征悄悄回去,警士围着仁盛,李盛也被抓了。
辛子洲听到李盛只是被抓,“如果只是被抓的话,明日就会放出来的,只是李家又要破费些钱财了。”
这就是周开征还没说完的事情。
“仁盛死了。”
辛子洲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周开征:“你们?”
周开征明白辛子洲想到什么,不过他们没有,“我们打人的时候,都避开要害了。”
“是谁失手了吗?”
周开征不敢肯定,当时天那么黑,谁动手重一点都是不确定的,大家都逃了,谁能想到李盛竟然被抓了。
“通知李家了吗?”
周开征还不敢去,“这事我不敢去说。”
辛子洲的意思也是先不要去李家传信,“你先回去,不要让今天夜里出动的同学传出去消息。”
周开征心里有些怕,“那李盛。”
“事情没查清之前,他的命肯定能保住。”但是其它的他肯定不敢保证。
仁盛的事情在平川炸开了锅。
第二日,李盛的父亲疾步赶去学堂,打断了严烈讲课。
“先生,还请叫一下辛子洲。”
严烈看了一眼辛子洲,“辛子洲。”
辛子洲抬头对上李盛父亲的目光,心中知道,他知道了,辛子洲欠身道歉,毕竟在上课的时间打断了大家。
辛子洲跟着李盛父亲到了院子的角落。
对于昨夜的事情,辛子洲也无法给出任何回答,具体的事情还得今天去问过才知道。
李盛的父亲忍不住发火。
“昨夜他出门之前说是跟着你一起出门,可为何今天就有警士告诉我,他杀了人。”
辛子洲思考片刻回话:“李叔,你觉得你儿子会杀人吗?”
李盛那个性子连杀只鸡都会念叨半日,更何况是杀人?
李盛的父亲自然也清楚,“可那白纸上写的清清楚楚,他们要李盛认罪。”他说着声音里也带了些哭腔,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无人来支会他。
“他分明说和你一起出去,你莫要骗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李叔,你先回去。”
“我如何回去?”他唯一的儿子说不定都要死了。
“我会帮办法。”
李盛无法信任辛子洲的保证。
他的脸色一变,语气也失了来时的镇定:“若是我不来,你们就怕是想要瞒天过海,推我儿子去死,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辛子洲,你也逃不掉,还有周家的那个小子。”
辛子洲想要安抚他,可李叔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
严烈站在门前远远看了一眼。
李盛父亲的怒气,还有辛子洲依旧那副沉着的模样,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李盛的父亲负气而去。
辛子洲回了课堂,昨夜一起出去逃出来的人神色都有些不安。
严烈的视线落在辛子洲身上,他低着头,分明是看着前方,可自己盯着他看,他也没什么反应。
辛子洲肯定要去警所,他来学堂也是为了见严烈。
等严烈的课结束,辛子洲留在课堂里,等周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辛子洲上前,叫了严烈。
“我想与你说一些事情。”
严烈想要拒绝,昨夜警士出动,今早街头传的那些,以及课堂空出来的位置。
他也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过这件事,他不会插手。
辛子洲直接说明来意:“我想去警所见见昨天被抓的人。”
果然...
“你走吧,警所的事情我不会插手,至于你的朋友是否真的被冤枉,你心里也定是明白的。”昨夜他夜闯自己的院子,自己没有透露他的行踪,可不代表他就是帮他。“警所的事情,等警士调查清楚,你朋友没有做过的事情,也不能有人会冤枉他。”
辛子洲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笑。
他伸手撑在严烈身前的书桌,“你觉得真的能像你所说,真相可以大白吗?”
辛子洲质问他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是冰冷的。
严烈不会看错,那种冰冷甚至带着怨恨,他想要看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