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数日,茹皊舞身体渐渐恢复,面色红润,行动自如,越发的着急身遭囹圄的柳如焉,而来往了几趟衙门的花婆子却始终也没丝毫欢愉的消息带回,只是喟叹奔波的不易,道银钱花去不少,又道那侯府且是缺钱的,纵是有再多是钱去打点,亦唯恐难有结果的话。茹皊舞着急不过,决心自己亲自到牢里去探望柳如焉。花婆子阻拦道:“你与那秦二爷积怨颇深,他岂能让你去见?还是妈妈与你想些法子,代你去探望探望的。”茹皊舞哪里听的进去,自己略微的收拾,就强去探监。
此时正是午后,天气晴朗,无云无风。
看守监牢的是唤程起和王兰的,远远的看见了茹皊舞,程起后背仿佛又火辣辣的痛起来,忙道:“快速去报了二爷知,恐怕茹皊舞要来劫狱,她的手段你我是知道的。”王兰慌忙奔后堂去找秦却,秦却听罢,微微冷笑道:“去告程起,请茹姑娘来后堂少叙。”王兰复回,两人赔笑,请了茹皊舞到后堂秦却处。
秦却看着茹皊舞,虽大伤初愈,且眼带怒色,却本来粉面晶莹,纵是生气亦是美艳绝伦,看的秦却都有些痴了,手里的茶碗丁琅落地,才惊的他定神道:“茹姑娘匆忙而来,却是所为何事?”茹皊舞并不愿与他多作口舌,表明来意:“秦二爷若行个方便,银钱自是少不了二爷与兄弟们。”
“茹姑娘这话就是见外了,倘秦某可以行这个方便,是无论如何也给茹姑娘这个面子的,不过,柳如焉是重犯,茹姑娘又是江湖中人,你略施手段就可劫牢反狱,这走失重犯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恕难从命,我还得走去前堂陪侯大爷,茹姑娘请回吧。”
“秦二爷果然就不能通融了?”
“不过看在我曾经钟情于你,秦某倒是可以破例,只要你当场自废武功,哼哼,也就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威胁,自然就救不走重犯,这样,倒可以让你想什么时候看你那柳公子就什么时候看,茹姑娘,我这可是为你想,一个女子,男人重要,还是功夫重要,你可要斟酌清楚,否则,你恐怕这辈都见不到你那心爱的柳公子了。”
“果然如此?你莫要食言。”
“我衙门捕头,朝廷的官差,堂堂须眉男儿,且会蒙哄你区区青楼女子?是好是坏,你自己掂量吧。”秦却说完,随手丢一把精钢的匕首在茹皊舞脚下,却无料皊舞脚冷笑之后,真气运转,竟果真生生裂断几处经脉,一股鲜血从口中涌出,脸上虽仍是轻蔑的微笑,却已然看出是强忍了:“你,道如何?”
秦却大骇,他倒是万万没料到一个柔弱纤细的青楼女子竟然会如此决绝用如此残忍的方法震断经脉自废武功成了废人,却是丝毫没有畏惧和退缩犹豫,这武功说废竟然就废了,行走江湖亦有多年,如此凛然的女子却是罕见,他怔了许久摆手道:“带她去见柳如焉,这个傻女人。”
程起王兰二人亦是啧啧称奇,看茹皊舞犹为天人,过来前面引路,茹皊舞步履维艰,蹒跚着进了死囚牢,牢内阳光斑驳,疏影变换,昏暗间微微看见柳如焉躺在角落的稻草之上,,动亦不动,茹皊舞扑爬在牢门喊叫几声,柳如焉若木雕泥塑,任凭茹皊舞哭喊的如何撕心裂肺,他却是已然昏睡般如若罔闻。
程起道:“昨晚方动的大刑,今天且能那么容易醒来?茹姑娘还是过些时日再来的较为稳妥,你在这边哭喊,若给丁大人侯大爷听见,我们兄弟亦都有麻烦。”王兰也道:“终归还是有机会的,秦爷说了,以后随便茹姑娘想法,来去可自便的。”
茹皊舞却已是怒火攻心浑身愈发的如针刺火烧,软绵绵倒在牢门前昏死过去。
许又是过了很多天,这日,阴云小雨,涩然稀落。
是雅楼里人多了起来,花婆子也忙了,扭捏着腰肢,里里外外招呼着饮酒嬉笑的嫖客,而面容却是忧郁的。
“花妈妈,你不舒服么?如何面容不好呢?”一个长衫白面的人说。
“没有。”花婆子强笑了笑。
“没有?却是忧郁的厉害呢,许是为了茹姑娘吧,听说茹姑娘为了柳公子,自废武功,啧啧,那得多深的感情呢。”长衫依旧说起来,“只可惜,柳公子竟然不知,花妈妈,现而今茹姑娘琴不抚歌不唱,是雅楼的声誉大不如前了,银子自是少得了,银子少了,花妈妈的面色又如何能好看?”
“那柳如焉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哼,看他懦弱卑微的样,哪像个男人,小白脸有什么?男人好看了,哪还不是太监么?”一个歪眼的嫖客很出现愤然的模样,“茹姑娘就是瞎了眼,合该落得如此下场。”
“又有颇久没见茹姑娘了?莫非又是去大牢了罢?”长衫道,“早知今日,当初索性从了哪秦二爷,又如何能落到此?”
在楼上的一个嫖客伸头出来,此人是秦却手下的曾挨过茹皊舞痛打的张云,他正和另一个差官名唤马兑的在喝酒,他撇嘴道:“你们知道什么?你们说的这些已经是老皇历了,嘿嘿,有天晚上,茹姑娘赤条条躺在我们二爷的床榻之上,嘿嘿……。”
众人顿时哑然了,眼光齐刷刷的投去了张云,仿佛要把他抓下来也似的,又似乎果然看见了茹皊舞的媚态,脖颈伸出很长,咽着口水,竖着耳朵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