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的膝盖还没好利索,只能一瘸一拐去上课。
没看见平子娃。我看向羊奶子,眼神凌厉,羊奶子赶紧低下头,不敢看我。
刘秋分看我瘸着腿,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关切,问我怎么了。四妹也从后面跑上来,一把拉住我,急切地问我是不是打架了。
我挣脱四妹,挤出一丝笑容,对她们说:“没事,摔了一跤,磕着了。”
早读了,平子娃还没有来。刘秋分坐立不安。我想问问她,终于还是忍住了。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冲进来,凶神恶煞地喊道:“谁是印绍绰,站出来!”
我站起来。
男人冲过来,一把提着我的衣领,把我揪出教室。我听见刘秋分在后面急切地大喊:“大哥!你干什么?”
男人把我拖到操场上,一把掼在地上。膝盖伤上加伤,痛得我龇牙咧嘴。
“小杂毛!毛都没长齐,就敢提起杀猪刀杀人了!”男人大声骂道。
“大哥,你干什么?”刘秋分奔出来,声嘶力竭。
“三妹,你别管!你二哥被这个小杂种打了,现在还躺在床上!”
四妹奔过来,准备扶起我,被我制止了。
有人跑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干什么?嘿嘿!”男人狞笑起来,“各位看看,这是你们学校教出来的好学生!锤子大一个,就会提刀杀人了,今后长大了还不要翻天!你们不好好教育,我来替你们教育!”男人越说越激愤,把我提起,揪住衣襟,一个大耳刮子把我搧飞出去。
刘秋分和四妹哭喊着奔过来,准备把我扶起来,我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一个不稳,就软在刘秋分的怀里,刘秋分也被我带着坐倒在地上。
男人还不肯罢休:“狗日的还装死,看老子不打死你小杂种!”作势又要来抓我。
“不!”刘秋分把我的头搂在怀里,紧紧地护住。男人又狠狠地在我腿上踢了两脚,四妹俯下身子,将我全身护住。
有血从我嘴里流出来,染红了刘秋分的翠花衣衫。
刘秋分的身子真香啊!我多想就这样,闻上一辈子。
但是,头痛得厉害。实在支撑不住,头一歪,晕倒在刘秋分的怀里。
醒来的时候,我还在刘秋分的怀里,刘秋分哭得像个泪人。老师掐着我的虎口。一大圈人围着我们,不见男人,也没看见四妹。
见我醒来,老师问我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卫生院。我摇摇头,艰难地站起来,走了两步,脚步踉跄,重娃四人赶快把我扶住。
我对老师说:“老师,我没事了。”
老师长长出一口气,吩咐重娃他们扶我回寝室休息。
刘秋分也要送我,我摇摇头,艰难地对她笑笑:“对不起,秋分,把你衣服弄脏了。你回去换件衣服吧。”
刘秋分看看自己,衣服裤子上都有血迹,脸刷地红了。
回到寝室,我问:“四妹呢?”
重娃说:“看见你昏了过去,四妹哭着跑了。桂香、文文都追四妹去了。”
四妹不会去干什么傻事吧?转念一想,有桂香和文文,应该问题不大!
睡一觉再说。我躺在床上,头还是昏沉沉的,的确想睡一觉。
我让他们去上课,一个人回味着刘秋分迷人的体香,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喧闹吵醒。整个寝室吵吵嚷嚷,老母亲一把掀开我的被子:“戳戳,你个无衣食的!没打着哪里吧?”摸摸我的脸,“老天啊,脸都肿成猪头了。”老母亲一摸,我的左脸火辣辣地痛。
我坐起来。“妈,我没得事。”
“没得事没得事!要把你打死才好!无衣食的,叫你不听话!”
几个人过来,不由分说,把我抱到一副竹担架上,摁住,抬起就出了寝室。
外面,站着百十人,一人一根三尺长的茶树棒子。老支书一声吼:“走!”一行人抬着我,飞奔而去。
“妈,这是要干啥?”
“你莫管!呆闷龙,遭欺负了都不晓得跑,要不是四妹回去报信,你都被人捶死了!”
奔了一阵,队伍停下来。只听见老支书轻咳一声:“刘家的管事人,出来说话!”
没有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