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坊前排队之人群顿时惊慌失措,四散奔逃,林祥身后的赵嬷嬷一把将林祥抱起,向糕点坊内躲避,青竹青松欲上前护主,无奈周围人潮汹涌,不仅难以靠近,反被挤得更远。
林祥见那嘶鸣跳跃的疯马,心中亦是一惊,但随即判断奶嬷嬷身强体壮,携他紧贴糕点坊,且被紧紧护于怀中,大抵无恙,心中稍安,然而,突感一股巨力自腰间袭来,赵嬷嬷之手似被何物碰撞,力道一松,林祥便这般飞了出去,方向直指马蹄之下!
对面酒肆中的林海与贾敏目睹此景,心惊胆战,几乎魂飞魄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祥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
难道就要与这世界诀别?他不愿!
于是,他在空中奋力蹬腿,借此扭转身躯,欲避开马蹄,终是让自己偏移了半身。
即便无法完全躲避,只要能避开要害,亦有生机!
赵嬷嬷见状,脸色惨白,惊呼:“不!”
她欲扑上前去,却被人潮阻挡,摔倒在地,还被踩踏。
青竹青松亦目睹此景,仿佛预见了自己的悲惨命运,拼命挣扎向前,却遥不可及,就在此刻,一声怒吼响起,有人踏着旁人肩膀跃至半空,一刀挥下——疯马的脖颈被这一刀斩断半截!
那疯马颈动脉被利刃割破,血如细雨般洒落,它不甘心地瞪着充血的双眼,咽下了最后一息,庞大的身躯因惯性仍向前冲去,却已偏离了原先的轨迹,擦着林祥的肩头轰然倒下,那血淋淋的马颈就在他眼前晃过,他半边身子被马血浸染。
连脸上也未能幸免,满是血液的腥臭。
若是换个胆小之人,恐怕早已被这恐怖一幕吓得昏厥,但林祥来自末世,见过的血腥场面数不胜数。只是他从前在末世中生存,更多依靠的是异能,并未投身武学,也无暇精进技艺,导致他身手平平。
倘若他当初肯下功夫苦练,或许今日便无需他人相救,也能自行避开险境。
“小少爷,您可安好?!”
挥刀斩断疯马脖颈的正是宋护卫,乃荣国公昔日赠予他的两名亲兵之一。
他仔细检查林祥,心中暗自庆幸未被马蹄所伤,只是摔倒造成的些许淤青与擦痕,并无大碍。然而孩童受惊亦不可小觑,他仔细观察林祥的神色,未见丝毫恐惧,眼神沉稳,心中暗赞,此乃天生的武学奇才,胆识过人,适才他留意到小少爷的敏捷侧身,即便没有自己出手,他也未必会丧命,或许只是受些骨折之伤。
不愧是国公之后,定是继承了贾家的英勇血脉!
此时,周围人群察觉危险已除,不再盲目逃窜,纷纷停下脚步。
有人高呼:“无事了!疯马已毙!”
“大家莫慌,哎哟,我的鞋子都跑丢了。”
“谁来扶我一把,我跌倒了,起不来了。”
“刚才是谁推我,我的腰啊……”
障碍既除,青竹青松终于能拨开人群,赶到林祥身旁,“少爷,您怎样了?”
眼见林祥满脸血迹,他们心惊胆战,几乎停跳。
赵嬷嬷踉踉跄跄地奔来,她衣衫上满是脚印,发髻散乱,“少爷,您现在感觉如何?哪里疼痛?青竹,快去请郎中!”她的嗓音沙哑而颤抖。
不远处酒楼内同样一片混乱,贾敏目睹那惊险一幕,惊恐万分,待见到鲜血飞溅,误以为那是儿子的血,瞬间失去意识,身体瘫软。林海一边命人照顾好她,一边随护卫匆匆下楼,赶至现场,脸色惨白,手颤抖着为林祥擦拭脸上的血迹:“祥儿,你怎样,别吓唬为父。”
林祥答道:“我无恙,这不是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