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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奇谋妙算,集市扬名(2 / 2)

伍轩余光瞥见人群外刘琮阴沉的脸色,手腕轻抖间将最后一支步摇插进卖花女鬓间:“余下这支权当赠礼,还望姐姐多带些姐妹来捧场。”

铜钱雨点般砸进陶罐的脆响中,突然混入马鞭破空声。

刘琮的皂靴碾过满地忍冬花瓣,腰间玉带钩刮倒了盛放亚克力薄片的竹篓。“外乡人可知荆州律令?”他屈指敲了敲写着限量二字的木牌,“私贩逾十金者当笞三十。

牛萱的红缨枪倏地横在摊位前,枪尖挑着的齿轮正滴落滚烫松脂。

唐婉却已俯身拾起竹篓,葱白手指抚过薄片边缘:“公子这琉璃...亚克力定价不过三铢,纵是卖出百件,怕也不及刘公子腰间半块玉佩值钱呢。”

围观人群发出低笑,卖炊饼的老汉突然高喊:“昨儿州牧大人刚说集市税赋减半!”这话像火星溅入油锅,顿时激起七嘴八舌的应和。

伍轩适时捧出盛满铜钱的陶罐,叮当声中混着他刻意拖长的腔调:“在下愿缴双倍市税——只是不知该交予官署,还是刘公子私库?”

刘琮的玉扳指在陶罐边缘磕出裂痕,他身后侍卫刚要动作,却见伍轩从袖中抖落张泛黄绢布。

那是今晨铁匠铺伙计送来的税契,右下角鲜红官印旁还沾着未干透的松烟墨——昨夜某人翻墙潜入县衙书房时,可不单是为了偷盖官印。

“好个伶牙俐齿的商贾。”刘琮突然轻笑,指尖拂过唐婉不慎遗落的绣帕,“只是不知这等巧舌,可能说动霹雳堂的雷火不沾身?”他故意将‘霹雳堂’三字咬得极重,身后侍卫立即掀开马车帷幕,露出半截乌木箱角。

牛萱的马鞭突然卷住路旁旗杆,借力跃上屋檐的瞬间,三枚柳叶镖钉入箱体缝隙。

当啷声中滚落的却不是火药,而是满地铁蒺藜。

伍轩瞳孔微缩——这正是昨夜暗探靴底沾着的暗器。

“公子说笑也该有个分寸。”他忽然抓起把铁蒺藜撒向炭炉,爆开的火星在空中组成个模糊的‘琮’字,“这等西域精铁所铸之物,怕是要五十炼以上的匠人才打得出来。”话音未落,铁匠铺方向传来淬火声,惊飞了落在税契上的流萤。

唐婉的绣鞋悄悄碾过片焦黑铁屑,青烟腾起时隐约可见‘张’字烙印。

她恍然记起父亲案头那封密信——荆州牧麾下确有姓张的冶铁官,上月刚押送百斤精铁往江夏去了。

刘琮的冷笑还凝在唇角,伍轩已捧着税钱走向巡市小吏。

当啷作响的铜钱被他码成整整齐齐的九层塔状,最顶端那枚五铢钱正巧卡着夕阳余晖,将‘当五十’的铭文映在税契之上。

小吏捧着钱塔的手微微发抖,这般精妙的计算,怕是户曹大人也算不出。

“我们走。”刘琮甩袖时,翡翠坠子勾断了唐婉披帛上的金线。

他瞥见牛萱正把玩着那支暗藏机关的步摇,喉间突然泛起腥甜——那鎏金纹样分明是父亲去年寿辰时,江夏太守献上的西域贡品图样。

暮鼓三响,集市渐散。

伍轩弯腰收拾残局时,忽然对着某块青石板挑眉。

蜂蜜绘制的符号正在蚁群啃噬下显出新纹路——那是用硝石粉写的‘荆州’二字。

蹲在暗处的探子不会知道,自己靴底沾着的硫磺粉,已在石板路上连成了指向城西铁匠铺的箭头。

“书生倒是生财有道。”牛萱的马鞭突然卷走他鬓角槐花,“只是这齿轮...”她摊开掌心,两枚精铁所制的锯齿正在月光下泛着蓝光,“怎得像是军械坊流出来的边角料?

唐婉的绣帕适时飘落在伍轩膝头,忍冬花香掩住了他袖中磁石的嗡鸣。

当更夫敲响戌时的梆子,最后一点硝石粉正顺着青石板缝隙,渗向城南那堆新到的官盐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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