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城墙下渐渐成型的蜂群商道图,突然扯断腰间算筹串珠:“传蒯良!就说本公子要借他祖传的龟甲...”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最后一颗算筹珠滚过地板时,恰好拼出个被蜂蜜腐蚀的卍字缺口。
晨雾裹着烽火在城头流淌,伍轩的靴底碾过沾满磷粉的青砖。
他望着远处不断增援的蒯家私兵,突然从系统里调出《军事心理学》的页面,指尖在诱敌深入四个字上重重一划。
“把藤牌撤到第二道街垒!”他故意提高声调,震得屋檐上的野蜂群四散惊飞。
牛萱会意地踹翻两筐黍米,金黄的颗粒顺着青石板的裂缝滚向敌阵。
三十流民应声后撤,慌乱中甚至将半袋盐巴遗落在街心。
刘琮的马车碾过粮袋时发出脆响,他掀开车帘盯着那些散落的物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传令!取伍轩首级者赏千金,封...”话音未落,蒯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老谋士的龟甲佩饰在晨光中泛着诡异青光:“公子当心,这退兵之状未免太工整了。”
但亢奋的私兵们早已听不进劝告。
三百重甲步兵踏着整齐的方阵推进,铁靴震得米铺门前的幌子簌簌发抖。
当先头部队踩上那片撒着盐粒的十字路口时,伍轩突然吹响竹哨。
“哗啦——”
街边屋檐垂下二十张渔网,每张网眼都缀着打磨过的瓷片。
阳光透过磷粉折射出七彩光晕,晃得甲士们下意识抬手遮眼。
牛萱的九节鞭就在这时卷起满地盐粒,雪白的晶体在空气中爆开成迷蒙雾障。
“举盾!”蒯良的嘶吼淹没在金属撞击声中。
唐婉带着流民从房梁跃下,她们手中的竹筒喷出混着辣椒粉的石灰,瞬间在重甲方阵中撕开数道缺口。
黄忠的老兵趁机从地沟翻出,锈迹斑斑的环首刀精准刺进甲胄接缝。
刘琮的青铜算筹在车辕上敲出火星:“放火箭!给本公子烧光这些...”一支羽箭突然钉入马车立柱,箭尾绑着的布条正燃烧出幽蓝火焰。
他惊恐地发现,那些看似慌乱的流民撤退路线,恰好将他的亲卫队引入了三面环墙的死胡同。
伍轩站在粮仓屋顶,看着陷入混乱的敌阵轻笑。
他手中的蜂蜜罐倒悬,金黄的糖浆在青瓦上勾画出等高线图:“黄将军,该给客人看看咱们的迎宾礼了!”
黄忠的环首刀劈断绳索,十二架改良连弩从粮垛后方弹出。
这些用马车轴承改造的武器能同时发射五支短箭,淬过野蜂毒的箭簇在阳光下泛着紫光。
第一轮齐射就掀翻了蒯家的帅旗,第二波箭雨则精准钉入战马的眼窝。
“妖术!这定是南蛮妖术!”溃逃的私兵撞翻了运粮车,车轱辘里滚出的却不是粟米,而是浸泡过蜂蜜的芦苇管。
唐婉的银簪挑破管壁,蛰伏整夜的野蜂群顿时倾巢而出,追着蒯氏家纹的锦袍疯狂叮咬。
牛萱的九节鞭缠住最后一名骑兵的脚踝,将他重重摔在刘琮马车前:“少将军不是要踏平我们吗?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她靴底碾碎那人怀中的信号烟花,迸溅的火星恰好点燃了马车帘幔。
混乱中无人注意到,护城河边的七艘空船悄悄调转了船头。
每艘船的吃水线都深了三寸,船舱里的青瓷碎片正在晨光中拼凑出新的图案——那分明是荆州各郡县的粮仓分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