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日后莫要再做这等不要命的傻事了……”
晚晴愣怔片刻方才反应过来。
道个谢用得着如此拐弯抹角吗……
反正救他也并非为了他的感激,晚晴也不愿与他计较,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呢?方才那刺客显然并非冲我而来。”
“我……两月前尚值一百万两黄金,而今月……据说已涨至一百五十万两了。”晚晴这回是真被水呛到了。
搞了半天,自己竟比他这条命还廉价啊!
“为何你如此昂贵?”
“不是我昂贵,而是你……”
“你说谁呢!”
“那便是你比较廉价……”
“廉价又如何,还不是被你说成了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后半夜,南宫信终于沉沉睡去,而方才那场刀光剑影的武侠风云却一直在晚晴脑海中盘旋不去。这毕竟是她初次遭遇这等事端,再加上往日里阅读的武侠小说在脑海中添油加醋地渲染,方才还大胆地想要舍身为他挡剑,此刻心中却满是后怕,小心脏砰砰直跳,辗转难眠。
她素来习惯背对着南宫信而卧,此刻却不由自主地翻了个身,凑近了他的身旁。两人同在一床锦被之下,晚晴这般一凑近,便清晰地感受到了南宫信清冷的体温,心中那丝焦躁仿佛瞬间被这人体上传来的温度所平息。
她怎知,这位好似随时都可能离世的盲人,竟能给予她如此强烈的安全感。
得寸进尺之事,晚晴向来鲜少为之,但此刻却不由自主地这么做了。
她轻轻伸出手臂,揽住了他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肩头。
紧贴在他身旁,宛如紧贴着一块温润的玉石,她的体温温暖着玉石般的身躯,而玉石的清寒则镇定着她的心神。
反正这人已然睡去,在他醒来之前松开手,应当无碍吧。
本以为这一夜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但如此依偎在南宫信身旁,不知何时竟沉沉睡去。
梦中,是那武侠风云的续集。那把剑刺入她的身体,她却如同透明人一般,对那剑毫无阻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身穿透她的身躯,刺进了南宫信的胸膛。大惊之下,梦醒,感受着身旁之人睡梦中清浅而均匀的呼吸,惊魂才渐渐平复。
被这梦一吓,晚晴彻底清醒了,抬头望向窗外,已透出微弱的曙光,于是小心翼翼地松开南宫信,起身更衣,步出车厢。
马车再大,终究是个密闭的空间,在这车厢中憋屈了一日一夜,着实不好受。刚一出车厢,清晨微凉而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晚晴瞬间觉得纠结了一夜的头脑清明了许多。
方才那梦仿佛在提醒她一件事。
任何人都无法逆转历史的必然趋势,更何况是另一个时空里她毫无所知的历史。
她并非此时空之人,更不是编织这个若隐若现的巨大阴谋链条的一环,她即便想要守护他、帮助他,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能否在这个时空产生作用?
罢了,自家时空的老祖宗不是说过吗,但行善事,莫问前程,想多了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