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明之祸,祸在帝王失德。”
魏征的笏板磕在青砖上,惊飞梁上燕雀,“若我大唐子孙如彼,纵有贞观之治,终是镜花水月。”
李世民的目光从投影移向老臣,见他衣袍上还沾着早朝时劝谏溅到的墨汁,忽然轻笑:“玄成啊,你总爱拿朕当靶子。”
话虽如此,手指却不自觉抚过御案上的《贞观政要》,那里夹着一页朱批:“去奢省费,轻徭薄赋,此朱元璋得民心之要。”
杜如晦的咳嗽声从殿角传来,他捧着《周书》的手在案几上投下颤抖的影:“朱元璋起于乞丐而能定鼎,实因深谙‘水能载舟’之理。”
忽然瞥见袁天罡在八卦盘上比划,卦象“地水师”正对应朱祁镇的兵败画面。
“天象示警,非人力可违。”
袁天罡的声音像浸了霜,“然大明之败,败在帝王不知兵,更不知民。”
他的目光扫过李世民腰间佩剑,“陛下亲征高句丽时,可曾想过士卒衣不蔽体?”
殿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是谏官房的木门被风撞开。
李世民起身时,龙袍扫过案头朱元璋的破碗拓片,指尖触到碗沿的缺口——那是至正十九年,朱元璋在和州断粮时与将士分食野菜汤留下的痕迹。
“传朕令,”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凡皇子及宗室子弟,满十岁者,皆需至长安县当三月里正,亲历民间疾苦。”
目光扫过魏征,见他微微颔首,笏板上“陛下英明”四字尚未写全。
洛阳神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流转七彩,武则天的凤冠流苏扫过“朱元璋”三字投影,眉间花钿随目光跳动:“区区乞丐,竟能与朕比肩?”她的指尖划过御案上的《臣轨》,书脊上“武周”二字在金光中格外刺眼。
狄仁杰的象牙笏板在手中顿了顿,袖口露出的《则天实录》残页上,“女子为帝”四字被朱砂圈红:“陛下与明太祖,皆为打破常规之人。”
他忽然压低声音,“只是大明有‘驱除胡虏’之大义,我武周……”
“够了。”
武则天忽然轻笑,金步摇上的东珠随头颅转动划出弧线,“朕承天命,何须与男儿相较?”话虽如此,指尖却不自觉攥紧了御案边缘,那里刻着她亲手补上的“日月当空”纹——当年在感业寺,正是这四字支撑她从尼姑成为皇后。
张易之的声音从殿角飘来,带着刻意的绵软:“陛下功德巍巍,岂是一个乞丐能比?”他捧着西域琉璃盏的手在发抖,盏中葡萄酒映出武则天骤然冷下的脸色。
“退下。”
武则天挥了挥手,目光重新落在金榜上。
当“正统皇帝”的画面闪过,她忽然想起李旦在东宫的隐忍眼神,想起太平公主近日频繁出入神宫——那些李唐旧臣看她的眼神,何尝不像瓦剌人看朱祁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