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大殿的梁柱间回荡着赵匡胤的怒吼,他的赭黄袍袖扫落案头的《太祖实录》,露出底下藏着的《燕云十六州图》:“我大宋南平荆湖、西灭后蜀,为何金榜先论大明?”
赵普的朝服在风中鼓胀如帆,他弯腰捡起散落的《唐会要》,指尖划过“胡服骑射”四字:“陛下,大明‘驱除鞑虏’应了民心,而我大宋……”
“住口!”赵匡胤猛然转身,腰间玉带硌得肋骨生疼,“朕黄袍加身,行仁政、兴科举,哪点输给那个乞丐?”他的目光扫过殿外“杯酒释兵权”的浮雕,想起石守信解甲归田时,老兄弟眼中的悲凉。
曹彬的甲胄在台阶下发出轻响,他单膝跪地,手按剑柄:“陛下,大明之盛,盛在恢复汉家衣冠。
我大宋若能收复燕云,定能……”
“收复?”赵匡胤忽然冷笑,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苦涩,“朕三次北伐,皆败于契丹铁蹄。”
他的手指划过《燕云图》上的幽州城,那里用朱砂标着“耶律德光”的名字,“或许在天道眼中,朕终究是个‘陈桥兵变’的武夫。”
九霄之上,金榜光芒骤然炽烈。
朱元璋的身影从金光中升起,破碗与玉玺在掌心交叠,应天府的城砖上还沾着他从凤阳带来的黄土。
皇觉寺的木鱼声、鄱阳湖的火攻呐喊、元大都城头的“明”字大旗,如走马灯般在各朝帝王眼前闪过。
李世民望着朱元璋在皇陵碑上亲书的“遭时艰难,朝夕彷徨”,忽然想起自己在昭陵刻下的“民为邦本”。
武则天凝视朱元璋衣摆的补丁,发现那粗麻布的纹路,竟与她在感业寺穿的僧衣如此相似。
赵匡胤盯着朱元璋手中的太阿剑,剑柄上的“驱除胡虏”四字,像极了他梦中的燕云战旗。
太极殿的暮鼓敲响时,李世民独自站在谏官房前。
魏征的身影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正在撰写今日的谏疏。
他摸了摸袖中朱元璋的破碗拓片,忽然轻笑——原来真正的天道启示,从来不在金榜的评语里,而在每个帝王愿不愿意低头,看看百姓脚上的草鞋。
奉天殿的青铜香炉飘出龙涎香,朱元璋的布鞋碾过金砖上的“奉天承运”浮雕,破碗与玉玺的投影在穹顶交织。
当“大明帝王谱?榜首”的鎏金字样浮现,他忽然仰头大笑,震得腰间草绳腰带绷直,露出里面缝着的凤阳黄土布袋:“咱老朱讨过饭、做过贼、当过和尚,今儿个让全天下的王侯将相瞧瞧——”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刀刃在阳光下映出当年皇觉寺的破钟,“泥腿子也能坐龙椅!”
李善长的山羊胡抖成筛子,捧着玉笏弓身道:“陛下功德堪比三皇,这榜首之位实至名归!”话未说完,刘伯温的鹅毛扇已轻轻点地,扇面上“祸兮福所倚”的墨迹未干:“太祖当戒骄躁,榜文虽夸,却也藏着‘德不配位’的警示。”
马皇后的凤冠流苏扫过朱元璋握刀的手,掌心的老茧硌得她发疼:“重八,别吓着孩子。”
她转头望向朱标,后者正盯着金榜右下角“正统皇帝”的模糊身影,青玉佩在腰间晃出细碎的响,“标儿,去把你爹的《大诰》拿来,让他瞧瞧当年咱在凤阳立的规矩。”
朱元璋的刀“当啷”落地,拍着朱标的肩膀哈哈大笑,指节撞得太子肩甲生疼:“咱老朱家的种,将来必定青出于蓝!”却没注意到朱标盯着“叫门天子”四字时,喉结滚动的频率快得像擂鼓,绣着“仁孝”二字的袖口已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