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看。”
“……”
掌门忍住吐槽，挥手让左右退下。
冯宝宝站起，抬手一指道殿高处神像后方。
“那里，有灵场坍缩。我要去那看看。”
“请便。”
龙虎山小道院内。
天空阴沉，风吹得落叶在地上打着旋。
后山石道尽头，一道人影悄然走来。
是冯宝宝。
穿着灰色连帽外套，帽子垂在背后，步伐平稳，脸上没有表情。
她一出现，路边正在扫地的两名外门弟子立刻往旁边退了几步。
“她来了！”
“别说话别说话，她耳朵贼灵。”
“别看她瘦，那一拳真能锤死人。”
“真的假的？她看起来像个普通人……”
“林潇儿亲口说的，她上次一巴掌抽翻了个A级异人。”
说话间，冯宝宝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两人立刻低头，不敢再说话，呼吸都收了半口。
冯宝宝瞥都没瞥，继续走路，像压根没听见。
另一边的小道上，牛若山从树后拐出，怀里抱着三张刚写完还冒着炁痕的练功符，嘴里还小声嘟囔。
“金光起，金光不炸，金光稳住——”
刚念到一半，眼角余光扫到左前方那道熟悉又陌生的灰衣身影。
脚步一顿，整个人停住了。
冯宝宝正迎面而来。
牛若山下意识往旁边让了一步，又觉得不太礼貌，站住不动。
犹豫了一秒，硬着头皮走上前两步，咽了口唾沫。
“那个……你好，我叫牛若山。”
声音不大，语气发虚。
冯宝宝停住，转头。
一双漆黑眼睛盯着他看。
目光淡得像水，没有喜怒，没有波澜，像是在看一块石头。
牛若山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正要继续开口。
冯宝宝忽然开口：“你以后会掉头发。”
“啊？”
牛若山愣住了，差点没把手里的符掉地上。
“右边。”
冯宝宝说完这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头继续走，步伐未变。
牛若山站在原地，脑袋空了一秒，随后右手“唰”地抬起，直接扣在自己右边头顶上。
“不会吧？”
“我刚才洗头还挺多的啊……”
低头看手掌，没掉头发。
他用左手把符纸往怀里塞，右手继续抓脑门，动作越来越快，眉头都拧在一起了。
这时候，张之维从不远处道屋的门口探出头，看了牛若山一眼。
看到他在那抠脑袋的动作，张之维表情一怔。
然后拂尘一挑，叹了口气。
“这孩子完了。”
“开始信怪话了。”
说完，一边笑一边转身进了屋。
屋门关上，牛若山还站在那儿对着右边脑壳小声念叨。
“不会吧……真的会掉？”
“我还年轻啊。”
主殿西侧，雷峰殿前。
冯宝宝在符眼处蹲下，手掌按地，闭眼感应。
掌门站在不远处观望，一言不发。
过了大概一炷香。
冯宝宝站起，拍拍手，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你们这山，有人藏着东西，动了很久了。”
掌门神色一变：“藏了什么？”
冯宝宝没回答。
转身离去。
掌门看着她背影，表情渐渐凝重。
张之维靠在讲学堂后门，看着天空云层缓缓聚拢。
“这世道……越来越热闹了。”